——————小茧
什么事,小田桐君?
我这样呼喊她,她这样回应我。
——————小田桐君
什么事,小茧?
她这样呼喊我,我这样回应她。
你真是笨蛋呢。
她对我这样说。
你真的不是人呢。
我对她直言骂道。
我用「小茧」来喊她。
她用「小田桐君」来喊我。
说起来,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喊她「小茧」。
* * *
我肚子感到钝痛,醒了过来。
眼前是一片黑暗的天花板。
我躺在茧墨平时用的那张沙发对面的沙发上。躺在这甜腻的空气底层,感觉自己也像变成了一颗巧克力,被放在了隔成许多份的纸盒里。我摇摇头,环视昏暗笼罩下的房间。
下午,我把所有东西进行清理并收拾干净,客厅恢复如初。虽然甜腻的味道除不掉,但满地都是的包装纸和包装带已经消失了。大多数的东西都给扔了,不过一部分包装用的丝带装点在了卧室里。日斗先前不愉快地望着系在窗边的浅浅蓝色。
我坐了起来,卷起衬衫。在昏暗中,失去血色的肚子上流着红色的血。
就像蛋壳开裂了一样,出现了一道裂痕。但幸运的是,雨香没有要继续出来的迹象。我用手帕擦掉血,把衬衫拉了回去盖好肚子,站了起来。
我循着微弱的光来到床边。月光从打开的窗帘中投射进来。
在远处,樱花树枝就像影绘一样向暗红的夜空伸展着。再过不久,这些枝头之上就会绽放花朵吧。风吹拂,樱飞洒,那漫天的花瓣也会消失吧。
红黑混合的夜空,红得就像内脏,十分不祥。我望着天空,眼睛慢慢的完全睁开了。我转过身去,向沙发望去,不禁眯起了眼睛。
本该在那里的茧墨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小茧?」
————————————吱
我刚刚念出她的名字,卧室的门在同一时间响了起来。门朝走廊那边,缓缓地开到一半。
黑色的饰边摇曳着,茧墨走了进来,顺手把门带上。
那里,应该是日斗暂住的房间。她到那里去究竟有什么事呢。
她似乎换换了身衣服。就寝时穿的睡袍还有挂着雪人挂件的帽子消失了。现在在她身上摇摆的那条裙子,就好像一层层的花瓣,设计风格给人一种春天的感觉。她走了起来,又忽然缓缓地转动脖子,那双好似猫咪的眼睛看到了我。
「嗨,小田桐君。大半夜的就行了么?」
那正好,麻烦你帮我弄一杯热巧克力。
茧墨不等等我回答就坐在了皮沙发上,理直气壮地翘起脚,仰望天花板。编有丝带的长筒袜发出微弱的响声。我没有理由拒绝她,老老实实地去了厨房。我把牛奶煮开,开始制作热巧克力。
我倒了自己喝的杯牛奶,然后回到了客厅。茧墨看到拿来两个杯子的我,歪起了脑袋。
「辛苦了。啊,怎么了怎么了?还做了自己的那份啊。算了,倒也没关系。你既然要喝,也喝热巧克力不就好了」
「大半夜喝甜的东西会长胖的,还会长蛀牙哦,小茧。请你好好刷牙。先不提这事,你究竟在干什么?」
我一边抱怨和询问,一边将杯子递给了她。她接过装饰着碧蓝色蝴蝶的把手,耸了耸肩。她没有理会我后面的提问,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我说啊。能像老妈一样提醒我的,也就只有你了啊,小田桐君。我以前就在想了,你这爱管闲事的毛病,其实是因为你喜欢小瞧别人吧」
「那还用说,你的身体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我可不想带你去看牙医,那情景想想都觉得可怕」
「普普通通的少女么。你说的没错。不过对这件事,我要提个问题」
茧墨阿座化,究竟是不是人呢。
———————————喀铿
我感觉再次听到了幻听。我想起我在异界底层遇到的,戴着狐狸面具的说故事的人。茧墨喝了口热巧克力,把杯子放回到桌子上,艳红的嘴唇上露出了令人讨厌的笑容。
「你想想吧,你从来都没问我过,我也就没有回答了」
这世上,哪儿有只吃巧克力就能活下去的人啊。
人的内脏、肉、骨骼、血液,不可能是糖果构成的。
茧墨细声说着,把手伸向了放在桌子提油的盒子。像昆虫一样蠕动的手揭开盖子,雪白的手指拈起了其中一颗巧克力。红心的形状,泛着哑光。
「我在很小的时候,成为茧墨阿座化一起,也吃普通食物哦。但是,继承名号之后,我就尽情地去享受极端的嗜好了。这种事,普通人是做不到的。话虽如此,我也是在最近才得到肯定的呢。茧墨阿座化的肉体,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
但恐怕,我本来并不是普普通通的少女。能够慰抚鬼的就只有鬼。红衣女子把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