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左臂。我松开颤抖的手,摇了摇头。
雨香救了我,她是个爱爸爸的好孩子。这一点是不会变的。但与此同时,我注意到了一件事。她正在向『某种东西』转变。她不是人,是一只真真正正的鬼,迟早会变成『某种东西』。现在还不要紧,但我已经窥见了片鳞半爪。
雨香已经长得太大了,超出了极限。
她的眼睛流露着强烈的爱与食欲。
即便如此,雨香还是我的女儿。我想朝她,朝我的孩子呼喊,然而不知怎的,我发不出声音。力量不自主地从我身体里散去,我趴在了被血打湿的屋面上。
「…………………………奇、怪」
大量的血洒在地上。这下子,恐怕真要死了吧。但是,这份不安也被睡意所吞没,渐渐变得模糊。我忍不住阖上眼,某个情景随即自黑暗中浮现。
没有左手的茧墨朦胧不清地微笑着。那是刚才半梦半醒时看到的,卡牌所预言的情景。仔细心想,那真是个让人不舒服的状况。我开始想问,那表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茧墨阿座化,肯定不会那么笑吧。
说起来,没有实现的卡牌还有一张。
我想起那时候看到的图案。以黑暗为背景,一名身着西装的男人正茫然地张着嘴。上面画的是我。御影生前说过的话,在脑内空洞地回响起来。
只要抽掉其中一张,就很有可能让所有的图案都不出现。
如果我简简单单地死在这里,茧墨是不是就能活下来呢。
————————————吱
就在我无意中想到这种荒唐事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门打开的声音。有人到屋顶上来了。
坚硬的皮靴所发出的声音向我接近,我强行抬起脸,红色的纸伞进入我的眼角。
茧墨正无言地俯视着我,脸上摆着索然无味的表情。
真是太好了。那才像她。那个暧昧不清的笑容,我已经受够了。
茧墨阿座化,就得这样。
「你笑什么,小田桐君?」
我听着茧墨愣愣的声音,我的意识彻底中断了。
* * *
————————————————————————啪咕
随着一个微弱的响声,我醒了。视野中,是纯白色的天花板。
这是一如既往的情景。充斥药品味道的空气里,混着巧克力的醇香。
看来,我就算逃到了地狱的尽头,也逃离不了这个味道。
我想起了我曾经萌发过的感想。那是我在病房里醒来,茧墨告诉我和枝死讯的时候。可是现在,我没听到任何人的声音。即便如此,她应该也在我身旁。
我缓缓地抬起脸,向枕边看去。茧墨果然坐在那里。她如同天经地义一般吃着巧克力。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她换了一身衣服。优雅的黑色罩衫胸前,有一排犹如宝石一般的纽扣。
「嗨,早上好,小田桐君。感觉如何?」
「早上好,小茧………………在那之后,究竟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我只是把鬼塞回到你肚子里去了。那真是一起无聊透顶的事件啊」
即便如此,还是有几件收获呢。
———————————啪咕
茧墨继续说着出乎意料的话。她虽然不开心,但看起来并不烦躁。我正要从床上起身,却停了下来。闷痛的左臂上,插着输血的管子。一看到它,我的心跳顿时变得紊乱。我紧紧地闭上眼睛,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紧接着,我对茧墨刚才说的话进行思考。她得到了什么呢?
说起来,当她接受委托的时候,她说出了令我在意的话。
这份委托并非偶然哦。对我们来说,这说不定是反击的机会。
我张大眼睛向她看去,她拔腿翘起来,厚厚的裙子摇摆着。然后,她继续说下去
「多亏了这次的事件,我决定了要怎么做了」
「……………………要怎么做,决定了么?」
———————————啪咕
我像鹦鹉学舌一样,向她反问。茧墨上下挥动咬碎的巧克力。
「我是说,地点和需要的人力已经凑齐了。正好就是那个半异界化的大楼缝隙。然后,就是你那只成长到接近极限的鬼……有了这些,说不定就能够对付了」
茧墨自言自语般呢喃,背微微地弯起来。头饰摇摆起来,黑色的精致饰边发出微弱的声响。她用手指弹开垂到耳际的丝带,点点头。
「以前,红衣女子附着在你的肉上现身,而你让雨香君连同手臂把她一起吃了下去是吧?能够慰抚鬼的就只有鬼,同样的,鬼能吃掉鬼啊。利用一半与异界连接的夹缝,就能够轻而易举地打开又深又窄的异界」
只要从那里把红衣女子的本体拽出来,让雨香吃掉——————这样一来,我也有活路了。
茧墨的提议,令我惊讶地张大双眼。我觉得她的方案太鲁莽了。但是,这远远要比束手无策要好得多。我准备赞成,却又停了下来。
茧墨正静静地看着我。那审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