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的身影沉入了花海底部。我连忙伸出手,而同时,一只雪白的手渗了出来。
白雪将扇子指向我的鼻尖,飞快地用文字对我说
『你追着红花一路过来,找到这辆车后停下了脚步。不觉得很有可能就要在这里么?赶快找花吧。那一位的样子感觉很不正常。茧墨大人说,花放在了非常令人讨厌的容器中,她很有可能是受其影响吧』
要把不配合人带走并不容易。我虽然能够创造野兽,但大白天里很难急速奔走。找到花,找准原因,确保安全,然后迅速地联系医院吧。
白雪再次潜进花海里。花只有我看得见。看来她是在观察座位下面。白雪说的应该没错。一旦花开了,附近的医院也会受到牵连。
我点点头之后,刚才一直傻站着的绫连忙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她关上车门,沉入了花海中。两个人一起在车里找感觉太挤了,不过应该没问题吧。
我扫视了一下驾驶座,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我从御影的身上探过去,打开了仪表盘。御影没醒,我看着她沾着血的侧脸,回想起茧墨说过的呼啊。
彼此都不要靠近对方。这是最安稳,最妥善的解决方法。
不然,唯一的解决方法,就只有互相厮杀了呢。
御影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她应该赞同了茧墨的说法。御影的眼球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预言也已经回避了。但是——我咬紧了嘴唇。
连我都怀疑那个结果。害怕预言应验的他,应该更加难以相信吧。我想起了停在公寓附近的那辆车。我曾怀疑她藏了起来,在监视我和茧墨的情况。然后那个时候,她的身上发生了某件事。
我关上仪表盘,看到了挡风玻璃,飞洒的血黏在了挡风玻璃上。
不安的感觉,再次涌上喉咙。我俯视着睡着的御影,疯狂思考。
御影的左眼从这个世上消失了。预言师看到的画面不会再成立。因此,茧墨也逃过了命运。然而,命运是要亲手去改变的,这实在太奇怪了。
——————————可是,真的是这样么?
哔哩哩哩、哔哩哩哩、哔哩哩哩、哔哩哩哩
同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离开车,即便在这个时候,心中的忐忑也没有平息。我脑中的一部分继续自动运转,冷静的那部分一直在叫喊,让我不要接受那个定论。
真的没问题么?你在思考,这样真的能够逃过命运?
————————————哔
「喂喂,请问哪位?」
『装什么傻?看到名字就赶快接啊。是我啊,雄介啊』
「咦?雄介,怎么是你?」
『茧墨小姐让我…………没…………么…………现在在哪…………』
通话中混入了杂音。这里信号似乎很弱。我走了几步,杂音一时间还在继续,但忽然变得清晰了。雄介心烦意乱地复述道
『都~说~啦~,我腿脚不好,在我要死的时候出什么情况了么?我来事务所看了看,结果茧墨小姐告诉我说什么花什么的!你现在哪里?』
「你问我在哪……我也不清楚。我走出了小茧的公寓,下坡之后来到了一个停车场……呃,你等一下…………有块招牌」
我靠近从花海中冒出来的招牌,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唔,这是什么地方呢。我查一查』
我听着雄介的声音,完全摸不着北。我感觉完全被某种东西牵动着。
我几乎无意识地想起了茧墨说过的话。她当时选择的词语,是「令人讨厌的容器」。同时,我想起了红衣女子的恶意。我和雄介被关进异界时的对答,在脑中重现。
不能小看那份的恶意,它会轻而易举地超出我的想象。但是我应该能够推测。我目睹过形形色色的人的恶意。只要思考,一定就能搞清楚。
快思考,我必须思考。我应该不是不能预想到。
『是么。那我过去了。我会带喝的过去的』
快预测。茧墨为什么说了那样的话。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具体情况。
原本便与异界相连,充满了血,被特别封闭的地方。非常令人讨厌的东西里。红衣女子。茧墨家毁灭的命运。御影死亡的未来。卡牌上描绘的,我和茧墨的样子。
两颗眼珠在白色的手掌中被残忍地捏碎。
红衣女子送给我的,长在我身上的,左臂。
然后————能种下花的,柔软的,温暖的,湿润的地方。
「————————————————————该不、会」
我的手失去了力量,手里从手中滑了下去。雄介的声音远去了。我缓缓转向身后,而几乎同时,车子突然踩起油门,朝着我飞驰而来。
「——————————————————一?」
车就像一条在花海中泅泳的巨鱼,向我逼近。转瞬间发生的事情,强烈地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
白雪从后排座位准确地踢了一脚,御影被推了一下,没有掌握好方向盘。
只闻一声惨叫,车体开始侧滑。下一刻,白雪抱起绫,翻身跃出。两人摞在一起,从敞开的车门中滚落下来。车撞到了护栏上,停了下来,护栏严重受损。
从发动机盖中冒起烟,我被眼下发生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