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难以置信的流利语调说着,礼貌地行了个礼,最后关上门。我茫然地看着手中的卡片,全身冒起鸡皮疙瘩。卡片中画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是一滩血。
即便没有灯光的渲染,这个样子仍旧十分不祥。我连忙跌跌撞撞地冲除了房间。
然后,我在昏暗的走廊上奔跑起来,冲向茧墨身边。
* * *
「小茧!小茧!」
「怎么了,小田桐君。你可真烦啊,连你也想跟着闹么?」
茧墨不耐烦地这样说道。但是,沉默笼罩着整个餐厅,这里根本就没人想热闹吧。茧墨和御影可能是放下行李之后立刻就开始行动了,她们现在正坐在餐桌旁。只有留声机播放出的粗涩音乐,扰乱着寂静。
我张望四周。大宅在寂静中渐渐腐朽,格子花纹的地板上散落着砂和尘埃,天花板上的浮雕已经变得黑黢黢。墙上的灯也布着蜘蛛网。仔细一看,暗红色的桌布上也沾染着大大小小的污点。茧墨她们面前的餐桌上,摆着两个朴拙的铁盘。
我不禁皱起眉头。这应该是晚饭吧。盘子里放着干巴巴的三明治,旁边配着一杯浓过头的红茶。看到那接近黑色的红色,我感到不寒而栗。
结合吃人情结来思考便会发现,餐厅是个非常毛骨悚然的地方,而我这才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是,听说少女会把肉会分别分给每一个人,我也就强行让自己的镇定下来。
这个盘子里的,不是血。应该不是。我摇摇头,视线放回到茧墨身上。
她没有理会盘子,正吃着巧克力,御影坐在她旁边,正用指头敲打桌子。在她视线的前方,刚才那个男人正趴在桌子上。御影毫不避讳地叹了口气。
「我说啊,盾梨,你也该把脸抬起来了吧。你一直趴着可怎么说话」
被叫做盾梨的男人毫无反应。我漫不经心地注视着他们两个,下一刻,我的膝盖背面被人戳了一下。我差点摔倒,连忙从原来的位置跳开。我立即转身朝向犯人,只见茧墨正举着纸伞。果然是她干的。我立刻对现行犯抱怨起来
「小茧,麻烦你别把纸伞当痒痒挠来用了,戳上去很疼的啊」
「什么痒痒挠,这东西的杀伤力可比痒痒挠要高哦。还有,你在搞清楚之前,不要随随便便地把我当成犯人。也罢,不说这个了,小田桐君」
——————你是不是带着什么东西?
茧墨向我伸出雪白的手掌,手指动起来,就像催我把东西给她。
我把卡片交给了她。她看了看牌面,扬起嘴唇,说
「你竟然是第一个,抽到上上签了呢。你的运气,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
「当然是不好了,我可不想自杀。这该怎么办」
「还是拒绝比较好,不过这样也很麻烦。在取到眼球之前,我们可不能被赶出去……而且,这里还有我想要的东西。没想到你来了个开门红呢」
糗大了啊。这种时候最好的做法,或许就是让倒霉的小田桐君大哭一场呢。
茧墨说着不祥的话,咬住卡片一个边。我可不想成为什么宝贵的牺牲。我连忙开口,但下一刻,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从茧墨嘴里拿走了卡牌。
「请、请让给我!既然你可以延后,那就给我吧!」
盾梨抓住卡片,大声吼叫。完全没察觉到他是什么时候靠近我们的,我噤若寒蝉。他的眼睛正绽放着异样的光。而霎时间,御影把脚翘到了桌子上,叫起来。
「喂,盾梨,你这人太两极化了啊,你怎么就突然想死了。既然要死,那就快把那枚胸针给我。我只要胸针,你本人要怎么样,我根本管不着!」
「反正你是不会答应我的请求的。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这个世界是黑暗的,一片漆黑。我要完成当初的目的。这样一来,我就终于能够得到满足了」
盾梨似乎根本没有去听御影说的话,念念有词地说着,然后捏烂了卡片。要想破坏第一个预告,他的协助是不可或缺的。忽然,他转向我,疯狂地叫喊起来
「对啊,我们交换房间吧!你去我的房间,在厨师来房间里的时候解释一下。不用在乎我房间里的东西,我的东西随你怎么用。啊,这个办法好,这个办法好……这个办法是最好的。除了这东西,我什么都不需要」
盾梨把拐杖在自己的手背上敲了敲向我示意,随后以惊人的速度走了出去。我没来得及让他留步,呆呆地站在了原地。忽然,从身后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
「小田桐先生,要开始准备餐前酒了」
我吓得跳了起来,向后退开。厨师悄无声息地接近我,将手伸向餐车。他毕恭毕敬地将一只玻璃杯放在桌上。在里面,金色的香槟正焕发着光芒。
茧墨她们装红茶的杯子跟这只美丽的玻璃杯完全无法比拟。这究竟是什么?我感到头脑混乱,抬头看着厨师。他接着摆上装了点心的盘子,扭曲的嘴唇打开了
「小田桐先生,这是餐前酒和点心,请享用」
「等一下,顺序已经……」
「情务必享用。稍后,我会来确认用酒的,先失陪了」
厨师深深地低下头,走了出去。他就像一阵暴风,根本来不及阻止便消失了。
我茫然地望着玻璃杯。金色的酒让我联想到御影眼球的颜色。盘子上面,摆着好几种上等的西心。这些,本来是盾梨的东西吧。我苦恼着应不应通知盾梨。
茧墨盯着我苦恼的脸,慵懒地说道
「不通知他,你大可喝掉吃掉。他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