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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发现了尸体。其实,盾梨应该是被厨师追赶到这里的。
「但是,发现尸体之后,也没有任何人大吵大闹。厨师准备跟往常一样,正大光明地把尸体处理掉。本来是该这样的,可是有一个很烦人的人,造就了现在的情况。事情就是这样」
茧墨突然间不再说下去。她再次拿起巧克力,扔进嘴里。
「想不通么,小田桐君?孤岛和尸体,来客和主办者,感觉只要这些要素凑集齐,事情就水落石出了。我懒得在事后去问为什么,而且你肯定会去的问的………………这也是约定俗成的情节呢。我就问问吧,你要反驳么?」
茧墨向户羽问道,户羽没有回答。户羽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客人们哑口无言,老妪瞠目结舌,伽耶的哥哥一直在颤抖。
伽耶一时闭上眼睛,然后睁开,用澄澈的目光对着户羽。
「她说的……是真的么?」
「嗯,可能吧。不过,是真的又怎样?」
户羽耸耸肩,露出天使般天真无邪的微笑。
她用开朗的口吻,发出与那份稚嫩十分相称的声音
「你们这帮家伙,反正连味道都尝不出来吧」
伽耶紧紧地握住餐刀。她的哥哥把手中的酒瓶高高举起。
老妪捂住嘴,焦急地看着户羽。某人用异样的声音,呢喃起来
「开什么玩笑…………交出来…………把你的肉交出来」
客人们流着口水向控诉户羽控诉,他们不想没吃到肉就打道回府,反应实在太过异常。我回想起茧墨说过的话。他们难道不是因为肉里的药物而变得疯狂的么。
我正准备说,可是同时,厨师率先行动起来。他走上前去,用那异样的巨大身躯去威吓客人们。我不能因为一句话让这更加紧张的气氛爆发,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客人们和厨师都举着武器,一动不动。一道汗水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去。
食欲与憎恨,对斗争产生的犹豫,营造出一触即溃的平衡。冰洁的空气缓缓平复,充满现场的紧张与杀意,霎时间缓和下来。我再次张开嘴。
————————————————咣
这时,我眼前变得一片漆黑,条件反射地惨叫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花了好几秒钟才发觉灯光熄灭了。与此同时,有什么声音划破寂静。
——————————————咻、咚
伴随着钝重的声音,响起一声惨叫,然后惨叫声与酒瓶破裂的声音重合在一起。我连忙四下张望,但还是什么都看不见。老妪的大吼回荡在黑暗中。
「不要啊,我还、我还没吃到肉啊,给我肉,给我肉!」
随着沉重的湿响,声音中断了。混乱的人们开始致命的争斗,已然分不清这好似野兽的惨叫声是谁发出来的。我在黑暗中寻找茧墨和户羽的身影,但我什么都看不到。下一刻,有人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小小的手,拼命地把我拉住。
「反正他们都准备去死了…………都一样,嗯,都一样」
户羽低声细语。但是,这怎么可能一样,这岂会是一样的。我想要挥开他的手,冷静下来之后,准备朝黑暗呼喊。然而下一刻,某种东西再次撕裂空气。
——————————————咻、咚
但是,没有任何东西射中我。附近传来湿润的声音,我整个身体被抬了起来。令人反胃的血腥味席卷全身。有人将我抱了起来,像一阵暴风一样冲了出去。
我被带到了黑暗中,强烈的恐惧向我侵袭。我感觉这样下去,我会被黑暗吃掉,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在下一刻,门打开来了。海风吹拂我的脸,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
迎接我们的,是黑黢黢的海洋与树木的影子。皓洁的月光,稍稍刺痛我的视野。
可能是被什么什么东西挡住了,从窗户看不到的峨眉月,将这座孤岛微微照亮。
突然,我被扔了出去。我的身体撞到了开裂的台阶,但我还是把脸抬起来。站在我眼前的,是厨师,一只箭插在他的肩膀上。他向后退了一步。
————————————踏
同时,皮鞋踩到地上,响起坚硬的声音。户羽站在台阶上,双脚并在一起,正俯视着我。红色的裙子,在风中轻柔地摇摆。她一声不吭,只是注视着我。
最后,她唇间露出安详的笑容。
然后,晚宴的主办者,优雅地行了一礼。
「永别了,多保重。不能再来这种地方了哦」
能够堂堂正正活下去的人,就应该健康地去过平稳的日子。
她缓缓地抬起脸。她一时间就想要哭出来一样,眼睛扭曲了。
但是,她紧紧地咬住嘴唇,带上厨师,旋踝离去。
然后,两人消失在了门里面。
* * *
哐啷啷啷啷啷啷啷啷啷啷啷啷啷啷啷啷啷啷啷啷啷啷啷啷啷!
我用石头砸向窗户,玻璃撕碎飞洒,无数碎片被黑暗所吞没。
牢牢关上的玄关,怎么砸都砸不开。我打算从窗户入侵,把手伸进砸出来的洞里,打开了找到的所,把咯吱作响的窗户拉开。我刚爬上窗框,碎玻璃便划破了我的脚,但我没有余力去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