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渐渐平息。我呼出一口气,挣扎着想要起身。
犯人还有可能回来,我必须通知茧墨。杀死盾梨的犯人会不分对象地袭击人。必须通知一楼的客人们又危险,让他们逃走。
但是,这里是座鼓捣,除了主办者,没人能够提供逃生的方法。
当我察觉到这件事的同时,我感到浑身冰凉。我必须和户羽谈谈。但是,她人在哪儿呢?正当我束手无策的时候,从上方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要死的话,能不能在自己的房间里去死?」
旁边的一扇门微微打开,一个人从中现身。地板沉闷地倾轧作响,擦得锃亮的皮靴和白色的袜子进入我的视野。与之前一模一样的一双脚靠在了一起,她俯视着我。
就像看到脏东西一样的视线将我刺穿。那张脸还是那么冰冷。
「………………………………哎呀」
但是,她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肚子,真有意思」
户羽就像一位发现了被抛弃的小猫的少女,蹲了下去,抱起双腿。
她似乎对我产生了兴趣。
* * *
来这边休息吧,破例允许你到我这里尽情的休息。
我感觉半梦半醒地听到了这样的声音。我被请进房间之后,意识一时间中断了。
醒来之后,我躺在沙发上。周围有好多挂着穗子绣了图案的坐垫,堆得跟山一样。户羽跪坐在我旁边,两只手肘撑在其中一个坐垫上面,正盯着我的肚子。之前一直在蠕动的地方,现在平静了下来。她那浅桃色的嘴唇弯起来,一副由衷感到开心的样子问我
「可以摸摸看么?」
「最好不要」
「为什么?」
「…………可能会被咬的」
「是么?显而易见的异常,很棒呢。我还是头一次遇见肚子里养着东西的人哦?」
户羽天真无邪地呵呵直笑。我抚摸肚子,茫然地环视周围。
她的私人房间跟一楼的客房大不相同,堆满了她的私人物品。在墙边摆着一架三角钢琴,可爱的童装胡乱地扔在一张大床上。书架上摆着数不尽的藏书,里面还有很多最近出版的书。然后,我向户羽看去。
她察觉到我的视线,露出柔美的笑容。她一边微笑,一边接着说下去
「真是值得破这个例呢。其实,我只会招待以前参加过晚宴的人哦?而且,除了他们之外,也没人愿意参加了。明明不会再有下一次,可是竟然有人抱着自杀的觉悟应招来到这里,感觉真是脑袋有问题呢」
「…………………………只会招待以前来过的人?」
「对哦。不过,我想看看茧墨家的大小姐究竟是个怎样的怪物呢。在玄关见到她的时候,我真是大失所望。如果是这么显而易见的异形,我就会产生亲近感了呢」
她轻轻触摸我的肚子。雪白的指尖,在沾满血的衬衫上滑过。但此刻,她的表情忽然冻结了。她敛去了天真无邪的笑容,用充满轻蔑的眼神俯视着我。
「哎,但还是不行啊………………你到这里来,终归还是吃我的肉的啊」
「不…………我不是来吃你的」
我连忙否定她说的话。户羽大惑不解地不停眨着眼睛。
「哎呀,真是莫名其妙呢。既然如此,你究竟是来干什么?」
「……我是来改变未来的。因为要是放任不管,有位女性就会死去」
听到我说的话,户羽眯细眼睛。她的手猛地砸在坐垫上,站了起来。红色的连衣裙随身摇摆。她翻起裙子,裙子就像花朵一样,然后她坐在了钢琴前面。
「能详细地给我说说么?最好能像讲故事一样哦」
我点点头,开始讲述。我将我自己都无法正确掌握的故事罗列出来,讲述茧墨阿座化的命运,画在卡牌上的预言。讲完之后,户羽无言地点点头。
不久,她弯起嘴唇,那稚嫩的脸上露出的表情与之前的笑容都不一样,充满了露骨的嘲笑。
「我觉得因为这种事到岛上来,简直蠢透了哦。这么做怎么可能改变得了命运」
「说实话…………我也这么觉得。但是,能做的事情必须全部做好」
「不对。不管怎么做都是白费力气,一切都是枉然。人的命运根本就无法改变」
户羽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她大大地展开双臂,转着圈。
夕暗户羽,让别人吃自己的肉的不死少女,毫不犹豫地做出宣告
「不管做什么,命运都无法改变。一度匍匐于最底层的人,永远只能活在最底层。那个人若是注定要死,那她唯有一死。就像我注定要不断地被人吃掉一样」
「在令尊举办的晚宴上…………你果真不是自愿提供肉的么」
在脑海中,浮现出被五花大绑的少女的身影。我一边回想那充满杀意的眼神,一边询问。户羽一下子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但她叉起手,好像理解了一样,点点头。
「是从别的参加者那里听说的吧。对,你说的没错。谁会自愿把肉喂给猪吃。活生生地被吃掉的感受,你明白得了么?」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