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都不会舔进去。但是,从我嘴里漏出来的只有气息,发不出任何声音。
厨师俯视了我一眼,与此同时,某人用甜腻的声音说道
「对你来说,这是个遗憾的消息呢。他的肚子肯定会裂开的哦」
他不是第一个用餐的客人,他的权利已经移交给其他的客人了。
厨师的身体猛然一颤,以飞快的动作转过身去。在他视线的前方,坐着一位少女,少女的身体一半与黑暗相互交融。红色的纸伞在她身后的黑暗中朦朦胧胧地绽放着。
「没必要拘泥于最初的排序吧。而且你现在真正应该做的,应该不是这种事。把刀收起来,不要往两边看,直直地走出去吧。我,没有看到你」
就当成这样吧。好了,不要犹豫,快走吧。
她细声冷笑,咕噜咕噜地转起纸伞。厨师就好像在警惕着她,向后退开。下一刻,他猛地冲了出去,把门打开,随后又关上。少女如唱歌一般,轻声细语
「去吧,去吧,夜晚很短暂,不管怎么看,时间都不够用吧」
她愉快地,残酷地冷笑起来。
然而,那美妙的声音化为一首摇篮曲。
我再度陷入了泥沼般的睡眠中。
* * *
感觉左手要烂掉了。
我摇摇头,抬起身体。左手火辣辣地蛰痛,就如同无数只蚂蚁正在啃我的肉。我看了看周围,歪起脑袋。不知不觉间,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纯白的室内装潢,令人联想到医院的病房。墙壁、地板以及家具,都是统一的白色。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呢,我想要搜寻记忆,但效果不彰。我从床上下来,朝门走了过去。我打开门,离开这个陌生的房间,在走廊上前进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
我犹如触电一般,想起男人紧紧握着卡片的身影。
盾梨死了么?他吃了人肉,然后自杀了么?
与此同时,另一段记忆重现了。令人讨厌的记忆发生闪回。
梦境中的原色,在眼前乱舞。我茫然地反刍那异样的情景。
「唔………………唔呕………………」
我感到反胃,把胃液倾泻在地板上。但是,我大脑的一部分继续冷静地运作着。
我昨晚的记忆,本应该属于留宿在这里的某人的记忆,然后被我腹中的孩子吃掉了。孩子回应了我对餐厅直观感受到的不安,吞噬了相关之人的记忆,用这种形式回应了我。
而同时,我感到很不对劲。那场疯狂的飧宴在某种意义上,是丧尽天良的行为。我感觉那一幕和这场晚宴的机制有着天壤之别。即便同样会供应人肉,但少女与父亲举办的宴会之间,内容上的差别实在太大了,有什么根本性的偏差。
吃,然后去死。这是极端异常而又胡来的协定。
主办者与客人之间,为什么会达成这种协定呢。
我怀着疑问迈出脚步,但身后传来声音,让我又停了下来。
角上房间的门正敞开着。那个老妪正靠在那扇门旁边的墙壁上,抱着腿,咬着指甲。我很好奇发生了什么,向房间靠过去,而同时,从里面出来了一个人。
「啊,是你么。事情相当顺利哦」
出现的人是御影。她正开开心心地吹着口哨,把手里的某种东西高高抛向空中。金色的胸针勾勒出一道弧线,里面的眼球随之摇摆。我不禁张大眼睛。
为什么这东西,会在御影手上。
「那正好,就在这里处理掉吧」
突然,她把胸针朝墙壁上一扔,只闻一个尖锐的声音,玻璃应声爆碎。眼球滚落到地板上,福尔马林溶液飞洒四溅。她抬起脚,朝着浑浊的眼球踩了下去。
变脆的眼球轻易地破碎了。她执着地踩烂自己的左眼,然后把残骸拿了起来。
「我要把它扔进暖炉里烧掉,你为我作证。这样一来,目的就达成了」
御影再次吹起口哨,兴高采烈地走了出去。被留下的我,连忙冲进了位于角落的房间。
在绿色的房间里,坐着一位女性。那是之前依偎在一起的那对兄妹中的妹妹。搭着披肩的肩膀小幅度地上下浮动。她面无表情,正摆弄着眼前的什么东西。
她的手,染成了鲜红色。只见她跟前还有一个人。茧墨稳稳地坐着,正注视着什么。两位少女,正从两个方向热衷地观察着什么。
在中间,倒着一个肚子裂开的男性尸体。
女性从他的肚子里把手抽了出来。她毫不迟疑地在披肩上擦了擦手,抬起脸,然后和我视线对上了。她不知为何犹豫了几秒钟,然后就像在找借口一样,呢喃起来
「门是敞开的,所以我就进去了」
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死在里面了。
她似乎觉得这样的解释就足够了,再次转向了尸体。我战战兢兢地向尸体看去。死去的男人,是盾梨。可能发生过什么情况,他的脸上深深地留下了苦闷的痕迹。
看上去完全不像是自杀死亡。
他的肚子裂开了,是被杀的。
那位似乎是妹妹的女性,更加猛烈地在他肚子里捞起来。她摸索内脏,一个个地,小心翼翼地观察状态,突然,她停下了动作,还是维持着那张无表情的脸,对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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