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怎么了…………我刚才做了什么?」
「结奈小姐…………你睡著时听见的声音很可能不是幻听,对吗?」
我看著她的手问道。我想起她曾说过的话。她说除了听见挖土的声音,有时还能闻到味道,感觉到泥土的触感。我想她的行为足以解释怪声音的来源。
「你像是在梦游,在自己也未察觉的状况下徒手挖著泥土。」
至于为什么结奈投宿商务旅馆时怪声音就消失,原因是那边没有地方能让她挖掘。这时我发现一个疑问。她看著指甲剥落的手指,情绪慌乱地说下去。
「可、可是,之前我没有流这么多血啊?」
「之前………………也就是说,你的手受过伤?」
「嗯、嗯嗯。有好几次手掌的皮都严重脱落……可是,我家没有泥土地能让我挖啊!真的没有。」
她抬起沾满泥巴的手,月光照在脏污的手上。
她手上的泥土渐渐剥落,结奈茫然地呢喃著。
「——————应该没有啊。」
屋里的灯匆然打开,我听见七海他们的声音。看样子他们也发现结奈不在房里。大家开始呼唤我们。但是我们坐著不动。
我盯著她的手,想不出疑问的解答。
无计可施的我们只能无奈地坐著,任凭泥土沾在我们身上。
* * *
「答案根本就在预料之中。不然你们以为是什么原因?」
茧墨事不关己般地说道,接著拿起杯子啜饮。浓郁的热可可从喉咙滑下。
她无聊似的用手支著下巴。手腕上那条宛如念珠的银饰发出温润的光泽。
「能感觉到泥土的味道与触感,甚至身上也沾著泥土。没有睡熟就听不见怪声音。条件很齐全。怎么想都知道怪声音的来源就是她本人。」
不亲眼目睹就猜不出原因,我看你们的脑袋里面塞的八成是泥土。
一头雾水的我们再次回到事务所。
替结奈包扎手上的伤之后,让七海跟绫留在家里,雄介则跟著我们回事务所。他坐在沙发上,结奈脸色铁青地低垂著头。自从知道发出怪声音的原因出在自己身上,结柰的心情似乎仍未平复。但是茧墨并不理会她的低落,平淡地继续说著。
「然后呢?挖土的人是你自己,那又如何?你终于知道怪声音的起因,但是即使知道原因,现状还是一样,不会有什么改变。」
「…………另外还有一个疑点。她家没有土地可以挖,怪声音的原因真的只是因为她自己吗?」
「没有土地可以挖?但是她确实挖了泥土,这是唯一可以确定的事实。对你们而言她挖的是哪里的土地并不重要,知道吗?」
听了我的疑问,茧墨伸出食指,手指的黑色指彩闪耀著光芒。
她再伸出一根手指,以甜美的嗓音说道。
「挖土这种行为一定基于某种理由。一个是为了把东西埋起来;另一个则是为了把东西挖出来。」
你的理由是哪一个呢?
茧墨嗤嗤地笑了。她弯起柔软的唇瓣。
见了茧墨的样子,我很肯定,她一定预测到结奈那样做的理由了。
茧墨的眼神又被无聊占据,再次躺下去。
她应该是说完话之后突然感到昏昏欲睡。我对著她的侧脸说道。
「小茧,你是不是已经猜到她为什么会跑去挖土?」
「当然,小田桐君。虽然还有一件事让我在意,不过目前没必要确认………………因为他已经身在牢笼。确认不但麻烦,而且我也不想跟他见面。」
——————因为他已经身在牢笼。
听到她这么说让我背上窜过一股寒气。我只认识一个被关起来的人。听说我们在医院见面之后,日斗又被抓住,乖乖地回到地牢里。
尽管随兴地撂倒守卫之后逃了出来,但是他似乎没有离开监牢的意思。听到这里,除了安心,还产生某种复杂的心情。茧墨脱口而出的话语让我有些迷惑。
茧墨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帮助我们?就在我打算发问之际。
她开心地笑了。
红色的厚唇弯起,手指轻抚著白皙的脸颊。
那袭华丽的和服轻轻摆动,她佣懒地坐起身。
她与我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一边抚弄著黑色长发,一边无聊地诉说。
——————无聊.真的好无聊。虽然对你而言这算是休息时间。
——————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快点结束吧。
——————那样才像折断乾枯的骨头般令人感到愉快。
——————啪!
她弹了弹手指,眼前景物便开始破裂,红色场景柔软地扭曲后消融在地面上,像是熟透的果实终于腐烂而掉落,红色女人的残留影像也迅速消失。
茧墨就在我眼前,紧闭双眼。
她应该是说完话之后突然感到昏昏欲睡。我对著她的侧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