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咦?族长?是你让老虎出来的吧?为什么?」
『你的问题真奇怪,你应该知道原因吧?』
她用力打开扇子,振笔疾书。雄二郎爬至老虎身边,虽然白雪看不见雄二郎,却隐约感觉到它的接近而蹙起眉头。
她阖上扇子后再度打开,然后迅速地写著。
『听到有人受伤,当然会想要尽力帮忙啊。』
——————啪!
白雪阖上扇子后,拿起扇子朝下一挥。
接收到指示之后,老虎发足狂奔。雄介发出的哀号逐渐远离。
老虎在石头上奔跑著离开。我将菸蒂弹到雪地上,从庭院一角的树荫走出,我刚才搭乘的老虎站在树丛后方。
它的脚仍未融化,我和白雪跳上虎背。
我们追赶著熊介,就在老虎的脚即将融解之际赶到雄介身边。
雄介被拋在雪地,老虎则趴在他身旁。
他茫然地仰望著天空。
「…………………………啊——」
雄介的上方有一棵松树。他憧憬而依恋地朝松树伸出手。
雄介的举动让我产生强烈的怒意,松树绝对不是应该让人向往的地方。
我再次思考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说到底,所有的开端都始于这棵松树。
朝子和小秋在此上吊自尽,雄二郎也选择上吊自杀。
旋花也以同样的死法离开了雄介。
结果让雄介也希望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现在雄二郎颈上的绳子连结在松树上,为了消弭长久以来没亲手了结雄二郎性命的懊悔,雄介试图杀死雄二郎。可惜,雄介无法如愿,因为他不能杀死一个早已死去的人。
雄二郎依旧困在这棵松树旁,雄介也等于是被吊在这棵树上的人之一。
我回想起刚才见过的光景,他一直忘不了朝子和小秋死时的模样。
自从她们死了之后,雄介为了让自己不要忘记这份伤痛,故意过著疯疯颠颠的生活。
他的人生就好像上吊的人一般,完全被过往的惨痛记忆所束缚。
身为死亡象徵的松树攫住每一个人,包括雄介。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从虎背下来之后,告诉白雪。
「白雪小姐,我想麻烦你帮忙。」
我转头看著白雪,她坚决地朝我点了点头。我也以点头回应。她已经答应了我的请求。所以我要故意说出来让雄介听见。
雄介站起来,在他尚未转头看向我之前,我深深吸气。
我笔直伸出手,抬头挺胸地指著巍峨的松树。
脸上露出衷心的笑容,同时对白雪说:
「请摧毁这棵松树。」
这棵树不该存在于世界上。
这就是我思考后所得出的结论。
* * *
「…………………………………………………………………………什么?」
雄介还来不及说话,白雪的手便优美地开始在衣袖上写字。
洁白的袖子出现漆黑的文字,她的双手迅速地动著,写出大大的文字。
——————鸦。
无数只乌鸦鼓动翅膀,黑色的羽毛在衣袖狂舞,重叠的羽翼以惊人的速度爆发出来,染黑的衣袖如被强风吹袭般不住飘扬。
数量惊人的乌鸦自白雪的袖子飞出,拍动翅膀的声响此起彼落。
几百、几千只乌鸦覆盖著松树,鸟嘴开始啄起树皮。
乌鸦们的攻击犹如拿著细针削去岩石般缓慢而确实,松树开始损坏。白雪刻意选择乌鸦而不是龙来破坏松树,主要就是为了让雄介清楚看见这一切。乌鸦若咬下满嘴松树树脂,就换另一只乌鸦开始啄食。黑色身影漫天飞舞,木屑纷纷飘落,非常壮观。
我入神地望著乌鸦们的动作。
下一秒,有人殴打了我的脸。
「你在做什么!这家伙——!!」
我倒在雪地上,雄介跨坐在我身上,抓著我的衣领。
我看向白雪,她给了我一个微笑,眼神仿佛示意著要我加油。我也露出微笑看著她。我早就预料到这时候会被雄介扁。在我们眼神交会之际,雄介依然不停吼叫著。
「喂……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雄二郎脖子上的绳子连在松树上,我不知道他是被束缚在这棵树上,或者是被他本身的怨念所束缚。可能两者都有。只要没有松树,就没有能依附的主体,或许能消灭雄二郎。就算无法消灭雄二郎,至少你人也已经在外头,随时可以逃跑。」
我淡然地说出我毁掉松树的企图,但是雄介仍然不肯罢休。
他不停挥拳打我,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