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离开医院去找他。我真的不知道。
一心求死的雄介究竟去了哪里?
一个真正想死的人,最后会去哪里?
「——————啊……」
这一瞬间,我想起白色的雪。
彷佛眼前出现了整片雪景,刺眼而纯净的白光烧灼双眼。
所有景物覆盖上沉重的深白色,让人直接联想到悲惨的死亡记忆。
松树树枝上吊挂著两具吊死尸,迎风摆荡。尸体头部如腐烂果实般肿胀。
尸体僵硬冰冷,长长吐出的舌头颜色苍白,让人无法直视这丑陋的尸体。
她还活著的时候,脸上总是挂著开朗的笑容。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的存在曾经是某人的救赎。
好像有人在我耳畔轻声诉说。你能了解他的绝望吗?那份憎恨就是从这里开始。
——————我怎么可能了解?过去的我回答。
雄介在那个被白雪封闭的地方失去了继母与继妹。
那里就是他唯一可能会去的地方。
白色的庭院是雄介崩坏的原点,而现在这个季节,那个地方已再次覆盖著白雪。
那里的景物将和那两人死去时一模一样。
像是要吸引人过去上吊似的,不变的场景。
「咦?先生,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线索?」
我慌张地收回脸上的表情,但是久久津像是确认到什么讯息般,笑容更深。
他的笑容诡异到让我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接著他忽然转换表情。
「先生,我想问您一件事。」
他的眼神忽然又有了情绪变化,他哀怜地看著我的左手。
「——————您还能顺利地使用左手手指吗?」
他这么一问之下,我开始试著动一动左手,接著,我讶异地瞪大双眼。
「………………这、咦?」
我耗了很大工夫才能弯曲手指,但是只能做到这个程度,整只手完全使不上力。左手治疗之后一直包著,所以还没有注意到它的异状,我茫然地看著自己的左手。
左手产生了轻微的麻痹症状。
————结果竟变成这样。
要说我发现左手麻痹没有受到打击,那是骗人的。但是,我可以理解。因为我让左手受过太多严重的伤,一定会留下后遗症。我在脑中不停地说服自己。
面对手无法正常使用的现实,我只能选择接受。
「一只手。」
「…………什么意思?」
「我认为失去一只手非常合理。」
久久津不住地点头。他摸了摸下巴后继续说道:
「先生您包庇那个小鬼的代价,就是失去一只手。我认为这很合理。但是,您的左手似乎只是变得比较难以控制,既然如此,让您留下它也无妨。我现在也只想问您一些问题,只不过先生并不愿意老实地回答我。」
久久津叹息著,他举起一只手,墙角的人偶立刻站了起来。舞姬似乎将屋里人偶们的指挥权交给了久久津。人偶们在黑暗中缓缓起舞。
「我来说个老故事吧。」
低沉的嗓音响起。两只人偶的手在我眼前交错。
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细部的手可说是栩栩如生,久久津继续说道。
「——————是一个『狗儿的故事』。」
* * *
苍白的身体翻转著,一楼的人偶与舞台用的人偶不同,很多都没有穿衣服。
褪色的手脚看起来像是生病的植物,两只手掌辽在我眼前。
那些手指张开后又并拢,有如肉做的窗帘般遮去我的视线。
坐在另一头的久久津语气平淡地述说:
「——————『第一幕。狗儿是如何昏倒,而它又是如何被人收留。』」
那是之前演戏时的台词。他为什么又要演戏?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我的问题很快得到解答,久久津开始说出和剧本不一样的台词。
「被鬼咬下右手的狗儿,咬死了以前的主人……不,该说是活著的厨余,接著展开逃亡生活。它开著抢来的车子横冲直撞,最后来到一个有许多废弃仓库的地方。它的伤口化脓而发热,渐渐腐烂。躲在仓库里的狗儿深深害怕著死亡。」
人偶的手掌从我眼前移开,久久津坐在椅子上伸出义肢。
没有上色的手指动作流畅自然,被雨香吃掉的手再也无法恢复原状。
「杀掉长久以来束缚自己的女人后,得到的痛快感觉很快就消失。剩下的只有手阳的疼痛与饥饿。很怕自己的伤口感染,也害怕被茧墨家的人抓到。充满痛苦与害怕。」
『唉,好空虚、好难过、好痛苦。愿望落空,一切都没有改变。早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