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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在我还没开口问她为什么露出讶异的表情之前突然听到别人的声音。
「听到人口贩子这个名词只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并不会害怕。」
一回头,刚从车子走下来的久久津正看着这楝建筑物。他的脚因为解剖了『菱神昭』的尸体而沾上脏污。舞姬看了看大家,面带微笑。
「大家都到齐了,进去吧。一直站在外面太冷了。」
她甩动一头白发迈步向前,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但是她果然很积极。
我们往入口前进,树木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听起来很不祥,我们在树木声的伴奏下走进大门。
——————你来啦?
这时,好像有一个声音从我的耳朵旁飘了过去。
我觉得我好像听到了小孩的声音。
* * *
建筑物里充满寂静,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
入口大厅里的楼梯有些地方积满灰尘。宽广的空间内有两扇材质厚实的门。左右两边有通路,连接着能通往房屋两端、造型简单的门。久久津四处张望,警戒地低吟:
「好、好奇怪。会不会太安静了?公主殿下,请您跟着我。」
「没问题,久久津。你真的很神经质呢,这一点让我很意外……不过,没问题。这里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我们害怕。」
舞姬温柔地微笑着,我看着这扇厚实的门。
门上有不少装饰,里头很可能是专门用来商谈用的私密空间。人口贩子会在哪个房间呢?我有话想当面问他,就在我这样想并往前走的时候——
「小田桐君……难道你从刚才就是认真的吗?」
茧墨讶异地问道。我转头看着她,顿时哑口无言。
茧墨用一种看着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我突然感到无以名状的恐惧,有点不懂为何茧墨要那样看我,我也跟着盯着她看,接着我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茧墨背后的大门一直是敞开着的。
这时,我终于察觉到我没注意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实。
「————————啊!」
雄介是从人口贩子的家打电话给我的。他得到旋花的记忆后,追溯着她悲惨的记忆而探访过去的原点。其动机可说是简单明了。
停车场没看见雄介的车,而人口贩子的家又是如此安静。
我怎么会愚蠢到以为人口贩子还活着呢?
终于知道为什么茧墨会那样看找,因为我遗漏了一个最致命的事实。
——————原来如此啊。
现在想要阻止雄介报仇,已经太迟了。
「……对不起……我终于想到了,非常抱歉。」
我背对茧墨走了出去。走到从墙壁延伸出的柱子后方,茧墨看不见的地方时停下脚步。我伸手打了墙壁一下,却感觉不到疼痛。无法逃避的事实占据我的大脑。
雄介联络我的时候,已经杀了人。
我到目前为止还在作着美梦,还因为他打电话请我帮忙而窃喜不已。
我闭上眼睛,抚摸疼痛的肚腹。我的确为了雄介还愿意相信某人而感到开心。但是,这不代表什么。我现在没有空烦恼这无聊的事情。
雄介要我来救某人。
而我必须来救出某人的事实依旧没有改变。
我打了额头一拳后张开双眼,看着拳头。皮手套上竟沾着血,但是我并没有受伤。我屏气凝神,不安地转头看旁边。
柱子后面的墙壁竟染上浅浅的红色。
某人的红色手印轻轻地擦过墙面。
「……………………雄、介?」
我茫然地低头,地上有着一些不甚醒目的血迹。我沿着血迹跑着,差点撞上房子左边那扇厚实的门。我用力拉开它。
——————喀啷。
里头的房间挂着许多如蜘蛛网般层层缠绕的铁链。
「……………………嗄?」
眼前的光景已经超过我所能理解的范围。
灯泡也破了,房间里黑漆漆。走廊上的灯光照在铁链上,让铁链如深海鱼般散发诡异气息。铁链末端钉入墙壁、地板与天花板。沙发被铁链贯穿,填充在里头的羽毛四处飘散,沾上红色血迹。我抬头看着地上那块黏稠血渍的来源。
铁链的中心吊着一名老人。
他看起来像是盘据在蜘蛛网中央的蜘蛛,也像是某种宗教画。
老人的手脚卷上铁链,支撑着身体。手腕上的肉被绞烂,露出里头的关节。
破损的衣物空洞可以看见发黑的皮肤。致命伤应该在头部,头盖骨凹陷,像石榴的内容物清晰可见。一看就知道老人早已死亡。
头部的伤八成是雄介打的,他杀了人口贩子。
有一点我不明白。这间房间被铁链层层包围,根本走不进去,也碰不到老人的尸体。铁锈味反覆涌现,让我忍不住咳嗽。我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