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败的气味刺激着鼻腔。
这房子里唯一一只布袋正散发出浓烈的臭味。
我惶恐地碰了碰布袋。里头的东西已经开始腐败,因此摸起来有些热热的。
打开布袋口,伸手进去查看,碰到了一络头发,稍一用力便与底下的皮肤分离。
一对金色的眼睛正从里头看着我,但是那只是我的错觉。因为女孩的眼睛早已在袋中腐烂。可是女孩还在这里,她的身影与尸体重叠,正定定地望着我。
「…………啊、原来如此…………你在这里啊?」
如果硬要拉出尸体,她的身体会被扯烂。
于是我连同布袋一起抱着她。
「……………………你一定很害怕吧?」
没有回应。但是……
我能感觉到她静静地点了点头。
* * *
锁住大门的项圈已经松开,我摇摇晃晃地走出去。
点点星光在夜空中闪耀,清爽的空气让我觉得头顶上的光景格外清澈。冷冽的空气刺痛脸颊,但是每次呼吸,腐臭味便如雪崩般冲进喉咙。
我抱着装有尸体的布袋,对它说:
「你看,已经走到外面罗……你可以离开那房子……这样就没事了。」
我摇晃着布袋哄着她说,然而,我匆然发现。
布袋里头只剩下女孩的尸体。
她是何时消失的呢?或许在离开房子的那一瞬间,又或者更早以前。
我嘴角浮现一抹微笑,她终于可以不必再受苦,应该吧。
「这样啊……晚安……终于……终于不必再……」
我尽可能轻柔地说着,然后,我也终于撑不住了。
——————咚。
布袋从手中滑落,我没有力气再抱下去。当场跪在地上。
丹田用力吼叫,我想吼出我内心的愤怒与哀伤,还有对坏人坏事所产生的烦躁。
「这算什么救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想用这种方式救人。不管做什么都为时已晚。告诉早已死去的人她已经死掉的事又能怎样?还是改变不了她没有办法活着离开这问屋子的事实。
如果这也算救人,未免太荒谬。我好怨恨雄介。
这的确是背负着旋花的死的雄介所办不到的事情,可是他宣称只有我龙够完成这任务实在太过分了。我哭得像个孩子,我知道肚子又渐渐裂开,可是我还是继续怒吼。
这时,背后传来说话声。
「…………先生…………那个…………你怎么了?」
一回头,久久津正站在我背后茫然地看着我,舞姬与茧墨则站在他背后。他们听见了一些声音所以走过来查看。久久津看着我脚边的布袋,扭了扭鼻子问道:
「难道您在找的孩子已经死了?」
我没有回答,于是久久津慌张地低下头行礼。
「先生您一个人找到的是吗…………非常抱歉,我没有帮上忙。」
久久津难过地垂下眼睛,我摇了摇头。
我不想责备他。只是话仍脱口而出。
「已经太迟了……你看,她……把大门锁起来的就是她的灵魂……但是她消失了……可是……为什么不能活着……活着……」
跟他抱怨也没用,我明知道这点却还是对着他抱怨。
我抓着浏海,说出内心深处最想说的话。
「她没有活着离开这个房子,我根本救不了她啊。」
我哭着说。久久津不发一语,神色严肃。
他紧咬下唇,然后再次犹豫地说:
「世界上有很多回天乏术的事……先生。请您来救这个死去的女孩的人叫雄介,是吗?这就是他拜托您做的。我认为他说的没错。即使死了,只要还是能离开这房子,对那女孩而言便是获得救赎了啊……」
听了久久津的话,我不禁紧握拳头。我不需要他随口的安慰。
为什么他能够那么肯定这就是女孩的救赎呢?
「什么救赎?这种方式根本不能算是救赎!」
「为什么不算!您已经让一个活在恶梦里的人离开那场恶梦了,不是吗?」
他朝我大吼,巨大的声响几乎麻痹我的耳膜,我诧异地抬起头。
久久津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他深呼吸,似乎准备再次对我大吼。但是他却以冷静的口气说:
「她已经获得救赎了…………………………对她而言这就是最好的救赎。」
他的眼神好认真,这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舞姬。
因为舞姬将他自过去的恶梦中解救出来。
我反覆思索着久久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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