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跟你们说了什么?」
「他决定取消委托.那样的委托内容原本就不应该找我们。」
「——————因为不知道自己是否被怨恨吗?」
「——————你也知道?那为何还刻意向他推荐我?你果然是故意的。」
茧墨露出野兽般的眼神看着舞姬,舞姬露出天真的笑容。而久久津则站到舞姬前面守护着她。舞姬阻止久久津,说话的语气像是能让花儿盛开般愉悦。
「我怎么可能故意这么对你嘛,我不满的对象是菱神。他对人偶的处理方式让我困扰了好久。所以想捉弄他一下,请原谅我。我是个常保开心的人——————应该说,我是个犯罪时会很开心的人。」
「——————请不要为了那种理由把我卷进来。让人很不高兴。」
茧墨斩钉截铁地宣告后继续往前走,我也赶紧跟上去。听见舞姬的犯罪快乐论,心里有些震荡。
她的论调跟猫或者狐狸很像。
替我们带路的人偶不发一语,我们跟着她走到前院。
鲜艳的绿色充满整个视野,人工打造出的夏日阳光好刺眼。
死者人偶依然坐在椅子上,如祈祷般闭着双眼。
而它身边有个死人。
那人倒在一片超现实的如画色彩中。一片白色、绿色与七彩的光芒之中,失去头颅的尸体像是最后添上的拼图。
脖子的切断面看得见塞得满满的铁制齿轮与各种小零件,黏腻的金色液体滴得到处都是。机油如鲜血般缓慢地扩散开来。
对这具尸体而言,机油的确就是血,体内塞了些东西代替隆起的肉与裂开的骨头以及味道恶心的脂肪。仔细一看,断掉的头颅就掉在尸体旁。像是被断头台截断的头颅被草皮遮去了一半。
尸体的眼睛没有打开。我发现一件事,
此刻我们目击的是一桩非常矛盾的事实。
这是一具死去女孩的人偶的尸体。
有人杀了这具模仿死者而制作出的人偶。
* * *
是谁杀的?为什么非要杀掉这具人偶?
有什么理由非得杀死人偶?
无数的疑问重复充斥脑中。情绪纷乱的我短时间竟无法动弹。
我们见到的第三具人偶被人斩断头颅倒在地上。第一具是坐在庭院中的人偶。第二具是绑着辫子的人偶。与前两具人偶极为相似的人偶此刻已是死状凄惨的尸体。
我只能以尸体来称呼它。失去头颅的它让人不忍卒睹。
最光开始行动的人是舞姬。她快步走向尸体,确认断面之后捡起头颅,接着一一拾起掉在草地上的零件。她拿起一个大齿轮,尚未乾透的油渍沾染上她的指尖。
「——————它已经死了。完全无法修复。」
她很肯定地说道。人偶的死。谋杀仿造死者而做出的人偶。我思索起这个行为所代表的意义。
舞姬并不是说它遭到「破坏」。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茧墨开口了。
「…………脚掌也不见了。某人切下它的脚掌并带走了。」
我慌张地看过去,人偶果然没有脚掌。零件从脚踝处苍白的人类皮肤散落,像是人类被丑陋的铁怪物从体内吃光血肉一样诡异。
「到底是谁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残忍?这真的残忍?会吗?」
我不知该说什么。人偶的死算不算凄惨?但是我摇摇头,甩开一瞬间所产生的犹豫。有人胡乱地破坏了一个做成人形的东西,难道不该替它感到难过?
「我觉得很残忍。这么做的确很残忍……我去叫菱神先生来!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必须先告诉他。」
「——————别去。我们最好在他来之前离开这个工作室。没错。」
茧墨眯起双眼,朝着开在深灰色墙壁上的出口走过去。尽管视而不见的确是她一贯的风格,可是会不会太没人性啊?就在我想阻止她时,她突然停下来。原来电动门并没有门把,也没有钥匙孔,一旁装着密码锁。
「原来如此……门根本打不开。」
她轻耸了肩膀后说。门打不开。过了几秒我才体会到她这么说的用意。既然门打不开,代表没有人能够离开、也没有人能进来。不祥的预感哽在喉咙,舌头上逐渐累积黏稠的唾液。茧墨发出尖锐的声音询问坐在院子里的人偶。
「坐在那边的人!你有看见犯人的长相吗?」
「——————请定义何谓犯人。」
僵硬的高亢声音响起。它会说话让我大吃一惊。它缓慢地张开薄薄的眼睑,半张着眼睛望着茧墨。
「犯人的定义嘛,让我很简单地说,就是切断它头颅的人。」
「——————没有。我没看见。」
人偶淡淡地回答。甚至看也不看自己同类的尸首。
茧墨稍稍舔了自己的嘴唇,想了一会儿之后说:
「既然没看见,那你知道是谁吗?或者听见了什么?」
「————我不知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