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替茧墨倒了杯热可可。
看到它的手我不禁皱起眉头。因为它的手掌颜色跟手臂并不一样。
人偶惨白的肌肤之中,只有手掌被涂上肤色,像是活人的手掌。
「请不要使用让人听了不舒服的形容。我不像死掉的女孩,也不爱喝烈酒。那些只有大人爱的食物都让人不愉快,也是毒药。」
茧墨喝了口热可可,像小鸟般轻快愉悦地啜饮着,菱神讶异地忘了呼吸,脸上难掩震惊。
「你……怎么知道?从哪边听来的?」
「我根本不需要听说,看见你的工作室之后就明白。放在这里的雕刻品与人偶全都模仿着同样的东西,也就是……死掉的女孩。」
我也有相同的感觉,这个工作室充满死去女孩的身影。
下知名女孩的死亡点缀着这个工作室。
「原来如此……身为创作者却有盲点。你说的没错,我的雕刻品和人偶全都是以某个女孩为范本。既然你知道这一点,那么就更好谈了。其实,我想委托的只有一件事。」
菱神交叉双手,别有所图地看着茧墨。茧墨则没什么反应,她默默地等着菱神开口,不停地喝着热可可。
「——————我想见见这名死去的女性,我想跟这些作品的原点再说一次话。」
「这个愿望很普通。人们总是拚命祈祷能够和死去的人对话。明明死了之后就可以轻易地实现愿望,真是麻烦。」
「请不要拿这种事开我玩笑……她的名字是菱神光。卒年二十一岁,是我的表妹。自从宣布要退休之后,我就再也不想创作新的作品。只想像小时候一样,再和她说说话。舞姬小姐告诉我,你能够呼唤死者的记忆,能够请你帮忙吗?」
菱神的黑眼睛闪着认真的光芒,漆黑的眼睛映出茧墨的身影。茧墨没有回应,她拿起杯子一倒,倒出仅存的最后一滴热可可。
「——————我想问个问题。你是不是觉得她很恨你?」
「———————」
菱神大受打击,好像被人在脸上重击一拳,冷静的表情现已扭曲变形。但是看不出任何怒意,看上去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
「……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会被怨恨的人?」
声音满是悲痛,语气有些依赖的意味,茧墨听了摇摇头。
她淡淡地说,音调像是要甩开小孩撒娇的手一样冷。
「你是不是那种人,并非由我来判断。我想知道答案也只是因为委托的缘故,我的确有能力可以让死者现声,前提是那个死者必须还残留部分情感在这个世界。怨念、痛苦、诅咒、恨意等情感特别容易残留。除此之外的情感,很遗憾,大概都不会留下来。如果只想聊聊,大可以找一个会观落阴的灵媒帮你。如何?」
——————你是不是觉得她很恨你?
菱神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睛动了动。他看看站在一旁的人偶,眼神专注而认真。接着他张开手,像是邀请某人,于是人偶便伸出手握住菱神厚实而满是硬茧的手。
菱神用力握紧那唯一有着不同颜色的手掌。
「我也不知道。原来是这个意思。我竟然提出这么可怕的请求。」
他微弯起嘴角,自嘲似的说着。思考了他话中的意思,我也明白了。
他可能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是否被死者所怨恨。
只要死者对他抱有恨意,他对茧墨提出的委托才能成功。若是没有,则会失败。
这样的结果比用石蕊试纸测酸硷值还精确,
「…………我完全输了。我没有勇气知道答案。很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他露出疲惫的笑容,手还握着人偶的手不放。接着又匆然放开,拍打大腿后站起来。他轻推人偶的背。
「我请她送两位出去,能够见到茧墨家的神是我的荣幸。非常感谢。」
他的语气充满明显的痛苦。
我知道,他很后悔请人安排了这次的会面。
* * *
死者的背在我眼前走着,望着那片毫无血色的肌肤,我心想。
一个以尸体为模型制作出的人偶竟然在走路,这是多么矛盾的一件事。
「……这个家的摆饰竟是死去的女孩。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呢?」
「这你就不用多管,他都放弃了。他既没有被灵异现象缠上,也没有被谁诅咒。只不过是基于某种好奇心而提出委托罢了,还真恶质。」
针对茧墨的指摘我没有多说什么,她说的很有道理。这的确不是我该介意的事情,我也不该因为好奇而追问他内心究竟有些什么样的痛苦回忆。
我们在极短时间内便又回到来时的走道上,穿过许多死去女孩的雕像旁。就在快抵达前院时,我们停下脚步,因为舞姬站在不远处。她靠在一尊黄铜制成的女孩雕像上,正在讲手机。久久津则站在舞姬身边。
「是……是、没错。之后就按照您所说的做。我知道。您一定可以办到。好……别担心他们。不需要担心。再见。」
她讲完电话之后转头面对我们,脸上浮现出温和的微笑。
眼神和以前一样,看起来很想睡的样子。她问我们: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