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一打开电源手机就响了。画面显示的名字是嵯峨雄介。之前都没接他的电话。我立刻按下通话键,将手机放在耳朵旁。
「喂,雄介,找我什么事?」
『你到底在干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耳膜几乎要被震破。怒吼声伴随着分量十足的冲击灌进耳朵。
我拿开手机,痛苦地呻吟。接着再次接听。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正想追问他大吼的理由时,他就继续呐喊。怒海巨浪般的控诉再次撕裂耳瞋。
『为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你不接电话那我要怎么办!旋花、她的样子不太对劲,我正觉得奇怪时剐好发现她写的日记。里头竟然写了有关狐狸的事!可是只有我又不能去茧墨家,快替我想想办法!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啦!』
「冷静点,雄介,到底怎么了?」
他劈哩啪啦地说了一大串,还是搞不懂他的意思。但是我感觉全身的血液好像唰一声地往下沉。心脏也狂跳不已。不安的情绪涌上喉咙,我有非常不好的预感。看雄介激动的样子,事情肯定很严重。
旋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又听见另一个铃声,不是我的手机。茧墨拿出她的手机接听。她冷静地与话筒另一头的人交谈着。
「——————我知道了。我过去接,然后回去。」
茧墨皱着眉结束通话,然后盯着我看。
雄介依然在我的手机话筒另一头大吼。
『日记最后一页竟然有狐狸的画,所以我猜她可能跑去找狐狸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不喜欢这样,超讨厌的啦啊啊啊啊!』
「雄介,冷静点!好不好,先冷静下来再说。」
危机感让我开始冒汗,听见雄介如野兽般怒吼时,就觉得有人正伸手掐住我的喉咙。他的创伤仿佛又被掀起。雄介哭得像个孩子,用力跺脚。
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这可以说是非常危险的状态。
「没事的,我马上去找你。可以再说得详细一点吗?」
「小田桐君,把手机放下,先听我说。」
「小茧,你先等我一下!雄介,听好,先不要慌张,深呼吸。」
「——————小田桐君!」
尖锐的喊叫声穿破耳朵,我张大眼睛看着茧墨。
她一脸认真,雄介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不由自主地放下手机盯着茧墨。她张开红滥溢的嘴唇,像电影的慢动作那样动着嘴唇。
她说出了最糟糕的事实。
「有一群人偶攻击了兰墨家,企图带走狐狸。而攻击时,带着钥匙闯入的人见了狐狸之后就突然消失了。」
内心的冲击让眼前一片血红,大脑极度混乱。狐狸的画、钥匙、雄介的话。
零散的一片片资讯组合起来后,大脑出现了完全不相关的记忆片段。
冬天的味道。丰盈的灰色秀发。冰冷的身体。挂在脖子上的重量。抓着胸口的小手。
互不相关。应该是这样。我重复地念着,手探了探胸前的口袋。
——————钥匙不在口袋里。
然后,茧墨说出了回答。
「——————听说是旋花君带人偶袭击了茧墨家。」
雄介的怒吼扰乱了周遭的空气。
即使对着浮现在脑海的天真笑容发问,恐怕也得不到任何解答。
雄介搭车到了长野县的车站。
在我的要求之下,车子绕了一大圈来载雄介,要是放他一个人不知会做出什么事。坐在车子里的雄介轻轻颤抖,他咬紧牙关,抓着那本日记不放。不过,他却用平静的口吻叙述事情的经过,彷佛身体并未出现恐慌症状,只有说话的声音抽离了本身的感情。
「我们跟小田桐先生分手之后,旋花说想回家,所以我们决定下次再去买衣服。但是回家之后,我只不过是去买午餐,短短时间内她人就不见了。日记就扔在地上。日记里写了很多她的烦恼,日记最后还画着一张狐狸的画。坦白说,那张画给我很不祥的预感。」
雄介别过头不看我们,我请他避开最后一页,让我看日记其他的文章。日记里写满旋花哀伤的文字,没想到平日总是笑得天真无邪的她竟有这些想法。
——————无法成为你的旋花。
这句话充满绝望与哀伤。
困惑的同时也感觉到恐惧。为什么旋花要去找狐狸?她在烦恼什么?而狐狸又是如何反应?遗忘了的不安再次涌现。因自己的粗心而懊悔,咬紧牙关,肚子里的孩子受到影响而啼哭。
我静静抚摸着肚皮,脑海浮现狐狸的身影,不愿意想像人去楼空的监牢。光是想到之后会看见的场景就觉得快要发疯。
我们两人焦躁不安,而茧墨却还是老样子,她拿起巧克力。
那是一个小女孩造型的巧克力。她咬碎小女孩的头之后说:
「旋花君和舞姬很可能有血缘关系。」
我想起她们白色与灰色的头发,还有那对如黑夜的湖水般深邃的眼眸。
我与雄介无言以对,而茧墨静静地继续说出她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