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茧墨正笑容满面地望着自己,雄介点点头。
他一边抱起旋花,一边对我们说:
「——————,我懂了,因为接到委托吧?」
「嗯,正是如此。你这次不要跟来喔,旋花需要你照顾。委托的内容很可能有危险。」
「我知道啦,你们自己多小心。不论如何,希望你们能玩的开心。」
雄介干脆地放弃。以前的他不管怎么说还是会死皮赖脸地跟过来。嵯峨雄介最讨厌无聊。他现在的转变让我很欣慰。
旋花盯着我看,眨着大眼睛,她看了看时钟又看了看我。
眼睛迅速充泪,像是随时要哭出来那样,苹果般红润的脸颊皱成一团。
「原来是这样…………你要走了喔?」
她突然奋力挣脱雄介的怀抱,跑过来抱住我。黏在我胸口,一脸想哭的表情,雄介拍着她的背安抚。
「小田桐……旋花会很难过喔。」
「旋花,不要这样。跟我一起去逛街,你想买的大衣颜色是橘子色?我来帮你挑,还有,你不是说想吃冰淇淋吗?」
「天气这么冷,吃冰好像不太好吧。」
旋花放开我,紧握拳头并插进牛仔裤口袋,闹脾气似的扭头,摇摇晃晃地走开了,雄介看了耸耸肩膀。
「伤脑筋,生气了。我们先走罗,小田桐先生。下次见。」
「好,下次见。替我好好向旋花赔罪。」
雄介跟着垂头丧气的旋花走了。我看看茧墨,她正吃着剩下的巧克力,手腕的断面像被啃咬的肉一样开始融解。
「——————说完了?那我们出发吧。」
茧墨笑着说,我跟着站起来。
心里感觉不到任何焦虑与恐惧,甚至连危险的感觉都没有。
只觉得一切都像是表演。
愚蠢的我依然没有危机意识。
* * *
冬天的冷风吹着茧墨的发丝,呼出的气息冻成雪白,接着扩散并消失。
穿着合身的黑色大衣,茧墨让我联想到毛色光滑的野兽。
鼻腔吸进冬天越来越浓厚的空气,抬头仰望天空,觉得肺部冷到快麻痹了。
这里的气温比奈午市低了不少,委托人的工作室位于长野县的轻井泽。
茧墨分家那边派了一台车将我们带到这里。这栋建筑物乍看之下很像是美术馆,四周种植树木,深灰色的墙壁有着含苞待放的花朵。大门旁边放着一个半人半兽的诡异人像,皮肤是铁锈色,上头缠满植物藤蔓。
摸着建筑四周的围栏,我呢喃道:
「这也是一间夸张的建筑物啊……不像是住家,反而像间美术馆。」
「自从他宣布要退休之后就再也没有推出新作品。这个工作室里存放了许多尚未发表的随兴创作,或许称之为美术馆也不为过。只不过完全随自己喜好创作出的作品能否称为美术品就不得而知了。」
玩具、垃圾、美术品。这几种东西的分界有时很明确,但通常是很暧昧的。随意地给出称呼有时代表对它的轻蔑。
司机从我们后方走了出来,他按下对讲机,通知对方访客的到来。建筑物的围栏打开了一部分,司机站在开口旁等候。他是分家派来的人,不会跟我们一起进去。
「谢谢你开车载我们来,回程也要麻烦你了,可别把我们丢在这里喔。」
面谈结束之后我们要自己联络他来接送,我与茧墨迈开脚步。从围栏到门口有一条由不同颜色的瓦片铺设出的步道,走到约一半的距离时,门打开了,我们走进屋子里,忍不住停下脚步。
强烈的光烧灼着我们的双眼,前院出现在如夏日烈阳的光芒之中。
眼前所见皆由绿色与白色组成,异样的光景看得我眯起眼睛。
大理石建成的喷泉上有藤蔓雕饰,藤蔓上缀着许多大片绿叶。地上种满柔软的绿色草皮,上面放置许多雕刻品。肌肉线条分明的鹿旁边是曲线莫名性感的石头。
庭院中央放着一组桌椅,蜘蛛网造型的桌子彷佛一碰就会分崩离析。但是四张椅子已经彼人坐走两张。
纯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光滑秀发如新娘头纱般披散在背后。
她对面坐着一个白色的人,配色不太一样。衣服由半透明的布层层相叠而成,配上苍白的肌肤,像是株垂死的植物。两个人的样子很类似,给人的感觉却大相迳庭。
一方是死,另一方是生的象征,她们分别穿着像新娘与像死者的衣服。
像新娘的那位女性转过头来,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
「啊、你们来啦?我好开心。」
唐缲舞姬微笑着,突如其来的再会让我很惊讶,同时发现了一件事。
坐在她前面的女性,那个有着死亡印象的女性好像一动也不动。
原来那是具不知死亡为何物的人偶。
* * *
「——————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话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