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造心脏做成的肉块正发出规律的跳动声。
那个声音好吵,害我是法好好入眠。
我的体内好像被放了和人类一样的肉脏。
几乎可以断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我的身体是我无意识创造出来的。
真实的我只不过是一个黏土状的肉块,像是恐怖电影里经常有的那种有着人类外型的变形虫。身体会出现内脏,只可能是无意识间的期待下造成的结果。
但很可能胃被放在胸口,而肺跑到腹部也不一定。
体肉的脏器们被胡乱安放,而近乎奇迹的连结过后竟然开始运作了。
只要外表看起来正常,就不必管内在有多奇怪。即使如此,每当我听见心脏鼓动的声响却依然感受列强烈的不安。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这声音真的是心脏所发出来的吗?
也许胸口的那块肉根本不是心脏,应该只是一块合跳动的肉块。
一想到这里,我就如同恐惧着怪物出现的孩子般难以入睡。
我觉得眼前一片混乱,摇来晃去,连手也快跟着融解。
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形,从身体的前端开始崩坏。
如果是那个孩子一定会认同我就是人类。尽管内脏的配置并不一样,她还是会把我当朋友看待。每当感觉到不安时就会这么安慰自己。
可是,我杀了那个孩子。
已经没有人会肯定我的存在了。
想要成为人类最终竟是奢望。
即使如此,我还是保持着人类的外型,这样好吗?我到底在做什么呢!
咦?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我、呃……真的可以继续这样下去吗?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呢?
————————咦?
「吵死了!有时间烦恼这些,不如快点睡觉!」
是!对不起,七海。
* * *
醒来时人正在一间小房间里。望着头上那块脏脏的天花板打了一个喷嚏。冷风从缝隙吹进来,好冷。我重新钻进薄被中,蜷起身体窝着。我隐约看见自己的手脚,但是几次眨眼过后,手脚又消失在黑暗里。
我还没闭上眼睛,可是视力又重新回到一片黑暗的状态。
从无戒家回来过了一个礼拜之后,我回到家里静养。
离开无戒家之后曾经短暂恢复视力,当时见到的茧墨的脸还深深印在我脑海。尔后视力便渐渐恢复正常。偶尔还是会毫无预警地看不见东西,但是已经不影响日常生活。随着视力的恢复,肚子的状况也逐渐稳定下来。
眼球被挖去所带来的精神冲击、对挖眼男的选择所抱持的疑问并未困扰我太久。而无戒的超能力是啥还有怪女人的真面目也并未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我好像越来越习惯看见这些光怪陆离的事件,能够随时切换回正常的生活。
这时食物正好吃得差不多了,趁机向茧墨告假,我不想老是窝在茧墨身边。她干脆地答应我的请求,让我回到久违的家。
这个家没有巧克力味。
好久不曾这样放松了。
闭上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钻进被窝尽情地赖着。在茧墨家时肚子隐隐作痛,每天都睡不好。
我再次坠入梦乡,可惜才躺下没多欠便听见敲门声。张开眼睛,门外的人说:
「早安!小田桐先生在吗?」
「小田桐在不在?」
高低交错的声音同时响起,是七海和绫。我揉了揉眼睛站起来,请她们在外头稍候片刻,好让我先换衣服。稍后打开门,看见七海站在门口。
「早安!眼睛好点了吗?」
视力在此时又恢复正常。我看见柔软的两根马尾之间,七海那对圆呼呼的眼睛正盯着我瞧。绫站在她旁边,她最近爱上方便活动的衣着,今天穿着的是红豆色的运动服。
昨天回到家时有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跟她们大致交代了一下,虽然被七海念说不该两个礼拜不回家,但她也很担心我的眼睛。看来她们是过来探望我的情况。
绫突然伸出冰冷的手摸着我的额头。
「唔……没有发烧,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没发烧的话就治得好。」
「小绫,小田桐先生又不是感冒,发烧跟能不能好没有关系啦。」
绫摸着我的头,语音沉稳地下判断。尽管七海笑着纠正她,她也听不进去。看样子,她把所有身体的疾病都归类到感冒去了。我请她们进屋后,在胡乱叠放起来的棉被堆旁坐下时,眼前又成了一片黑暗。
她们两人在我眼中成了浅浅的色块,我忍不住眯起眼睛,隐约叮以辨识出七海的样貌,而她旁边的白色色块是绫。
无法辨别出人形的某个物体正缓慢蠕动着,我用力地眨了几次眼睛。
「小田桐先生,眼睛还好吗?看得见我们吗?」
「刚才还可以的,现在又看不见了。好像每隔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