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还有那些因他们两人而牺牲的人们如跑马灯一闪而过。我不能原谅他们,我决定破坏猫的愿望,用这双手亲自摧毁。我不想再因那只狐狸感到内疚。
——————我必须保持对狐狸的愤怒。
——————就是因为失去对他的怒意,当时我才会视而不见。
我无视于亲眼所见的诸多事实,刻意忽略复杂的情感。
如同对那些在异界窥见的狐狸回忆说:「我根本不想了解你!」
当时的我只能那么做。
我激烈喘息,衬衫渗出血,生理的疼痛让身体不住颤抖。异界深不可测,彷佛想阻止我前进,前方的路越来越狭窄。
「可恶……」
我擦去眼泪停了下来,解开领带后扔到地上。
呼吸困难。我用力扯开衬衫领口,两颗扣子飞了出去。两旁湿漉漉的墙壁让人联想到胃壁,上头凸起两块像恶性肿瘤的肉块阻塞了道路。
「王八蛋……开什么玩笑啊……」
我咒骂着卷起衣袖,伸手插进两团肉块中间。看上去湿漉漉的肉块,摸起来却乾爽而柔软,触感就像把手伸进轻柔的软毛堆中,没有一丝弹性。我持续尝试推开肉块,清出能够往前走的空问。我必须继续前进,没时间让我呆杵在这里。
——————在这个异界,只要心无二念勇往直前,还是有可能达成目标。
——————但是,只要产生一丝疑惑,你将会永远迷失在这里。
悠里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我用手使劲拔除眼前的肉块。被破坏的墙面流出蜜糖般的黏液,黏液覆盖伤口,修补了墙面。
「住口、住口、住口…………我已经……决定了。」
没有一丝旁徨的坚定决心——并不存在。我从来就不曾拥有过那种东西。
尽管如此,我仍要继续前进,这就是我唯一的决定。
不能让妖怪出生在现实世界。
所以我必须去见那只狐狸。
「住口、让开!都给我让开!快让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大吼的瞬间——我的手埋进墙壁并穿了过去。
人的手指轻轻与我交扣。
整个异界刹时安静下来,耳膜有种潜进水里的闭塞感。
我讶异地张大双眼,眼前的肉块如水彩溶解般逐渐扩散、消失。
有个女人站在我面前。
纯白色的空间里有个女人,她握着我的手站在那儿。
鲜红的嘴唇动了动,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还满有趣的嘛。既然那么想见狐狸,替你带个路也无妨。不过,我之所以帮你,只是因为这里实在太无聊了。」
女人将嘴唇贴近我耳边,以低沉的嗓音呢喃。
话语随甘甜芳香一起出现。
「去吧————————————然后忘了我。」
——————咚。
女人突然推了我一把,世界因此天旋地转。视野如融化的糖果般扭曲,一道道鲜艳色彩像孔雀羽毛那样缤纷飞舞。壮丽的七彩洪水冲击过后,我的视野崩溃,眼球接着爆开。
随后我睁开了爆裂的双眼。
——————眶啷。
昏暗的视野逐一剥落,我再次以双眼看见这个世界,
背后只剩下一面被我成功突破的肉墙,开了口的肉墙凝固成冰的型态。异界真是个匪夷所思的地方,能顺利开出一条路实在很幸运。时间已所剩无几,正当我准备踏出一步时又停下脚步。
——————哗啦。
鲜红尾巴在血色的空气中邀游,眼前有只金鱼正跳跃着。
跟丢的金鱼再次现身。它撒娇似地在我身边不停跳跃,鱼鳍数度拍打在我身上,不一会忽然静止下来。
——————哗啦。
金鱼摆动尾鳍,红色的眼睛转向后方。
它看着一条如产道般狭小的通道。
接着慢慢游了过去,我拿起手枪跟在后面。
我知道是谁在这条路的前方。
但我不知道到目的地之后该说些什么。
视野逐渐变窄,彷佛四周灯火一一熄灭。
狐狸就在这条产道的另一头等着我,
* * *
我最先想到的字汇是『捕食』。
肉墙埋着一具人体。
褪成白色的身躯被肉墙吞噬,下半身与手都埋在肉里,只露出胸膛以上的部分。在异界待了一个多月,他的发色已完全淡化,成了白金色的头发。低垂的头被老人般的白发盖住,看不清面容。
那模样就像被处以磔刑的人,也像是被肉墙生吞的人。
与子宫内壁合而为一的胎儿,遭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