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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几乎淹没了静香的怒吼,一口气说完之后,静香不断喘息,她的手离开地面并抬高,濡湿的土壤留下深刻的手印。
静香伸出满是鲜血与泥污的手。
「我要的只有这样啊。」
只有这样,却如此沉重。
她哭着说,她的双手迷惘地摇晃着,想获得原谅。
而狐狸————握住了静香颤抖的双手。
——————咔咔。
——————好了,这就是第一个,最初的故事。
富含笑意的聱音响起,雨滴如玻璃珠般静止在空中。几百、几千、几万的细小球体浮在半空,戴着狐狸面具的孩子站在无数的玻璃珠下方,手插口袋凝视着我。
——————想要被爱。她的愿望只有这样,因为『爱对方』,所以渴望『被对方所爱』。这两者看似相同,其实却大不相同。
狐狸耸耸肩,转头。落在面具上的玻璃珠啪地一声碎裂,锐利如细针的碎片掉在载狐狸面具的孩子身上,他歪着头。
——————那么,狐狸所拥有的愿望究竟是什么呢?
——————咔咔。
下一秒,全部的玻璃珠同时破裂,无数的细针在空中爆发,剃进视网膜。触电般的疼痛窜过眼球,世界再度染成一片血红,却又渐渐失去光明。很害怕就此失去视力。
鼻子忽然闻到一种药的味道,昏暗中射进一道来自机械所发出的亮光,无机质的灯光渐渐照亮四周。
有个人躺在床上,纤细的身上插满许多管子。一个仰赖机器维持生命的女人紧闭双眼躺在床上,心电图的声音微弱地响着,她倏地张开眼睛,嘴巴一张一合。
她如鱼儿般不停动着嘴巴,人工呼吸器的管子因呼气而起雾。
这只是个无意识的动作。
只有身体躺在这儿,灵魂已经不在。
她将自己的灵魂遗忘在远方的废弃大楼。
她的灵魂还停在当初妹妹推她下来的那个屋顶上,等候着自杀的时刻。
咕溜。她的眼球转动了,她看见塑胶挂廉的阴暗处站着一个人。接着她伸出手,像要抓住什么一样,苍白的手腕颤抖着,变形的手指触碰到挂廉,挂廉突然被用力扯下。
狐狸紧握着自半空落下的手。
——————白皙的手突然染红。
狐狸握着这只染血的手,染成鲜红色的手来自卡车下方。一名少女拚命地自车底下伸出手,被白色短裙包裹的下半身也染满鲜血,失去了大腿以下的部分。她的腿在大卡车的巨大车轮辗压之下,已和路面融为一体。
有一个很符合低俗趣味的比喻。
失去双腿的人鱼公主,若无法得到替代用的双腿就会死。
然而要是无法完成所要求的条件,她便会化为泡沫,一样会死。
「…………救、我……」
她拚命哀求,她的愿整很简单,却也是最悲痛的愿整。流出的血量多到吓人,失血量达到致命标准的她一边流着血,一边恳求。
「救救、我……」
一个被打破的红酒瓶很难恢复原状。
但是,狐狸依然握住了她的手。
——————红色的手忽然变大。
狐狸握住男人的手。他的手指没有指甲,因为指尖已经溃烂。男人甚至无法认清眼前的狐狸,他的眼神已经陷入疯狂状态,喃喃自语。
「我…………我杀了她……」
他对着空中重复说着这句话,呼喊已经不会回应的那个人的名字。
「……………………美咲、美咲……」
男人大口喘息,眼里落下斗大泪珠,他低声呢喃。
陷入疯狂的他说出自己唯一的愿望。
「…………让她回来吧……」
男人的手颤抖着,狐狸则用力握紧他的手。
——————男人的手忽然瑟缩了一下。
狐狸握住了稚嫩的手。孩子的手依恋地握着他的手,一个瘦弱的少女坐在衣柜前,一脸茫然地询问他。
「……………………你看得见?」
她不可置信地说着,她背后是微微打开的衣柜。里头装着一具尸体,衣柜彷佛是棺材,尸体就在其中慢慢腐朽,最后只剩下一堆白骨。
那是她小时候塞进衣柜的『朋友』的尸体。
「————你,也看得见她?」
少女流下斗大的泪珠,指着衣柜大叫。一直只有她自己能看见,所以没有人能够理解她。
就算她说自己杀了人,也没有人相信。
没有人会责罚她,没有人会和她一同悲泣。
然而,狐狸却肯定地以点头回答了她的问题。少女欲言又止,嘴巴动了动,狐狸用那种乍看之下很慈爱的眼神盯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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