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雄介不由自主地咦了一声,我则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夸张的事。
我认识那个女人,我曾经在雄介的梦里见过她。
在夏日时光中,她的笑容灿烂而美丽。
——————但是,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啊。
「…………朝子、小姐?小秋?」
雄介战战兢兢地问,她们则静静地点了点头。丹波拍手庆贺,他大大张开双臂高声说道:
「如何呢?这就是『主』给您的恩惠。这两位还不算完全的成品,但是已经能够回应您的问题。如果您希望,『主』也可以让她们恢复成生前的样子。」
毫不拖泥带水的推销话术源源不绝地自丹波口中说出,我却只想大声叫雄介捣住耳朵。狐狸提供的交易往往附带沉重的代价,最好不要听。
但是我说不出口。雄介张大眼睛,浑身僵硬,脸上有着难以形容的表情。
那是混杂了怀念、哀伤、震惊等等各种复杂情绪的表情。
这时不该贸然和雄介说话,因为这两人的死正是造成嵯峨雄介发疯的原因。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不知道他的开关会被切换至哪个方向。
何况,我其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久不见了,雄介君。」
「哥哥。」
对于这样的重逢,我没有权力插嘴。
根本不该插嘴。
——————啪。
丹波再次拍手,譬亮的声音过后,他满脸堆笑。
「您觉得如何呢?雄介先生。想不想取回您应得的幸福呢?」
雄介没有回答,朝子小姐与小秋两人则温和地笑着。我不发一语,怀疑她们是否只有微笑这个一号表情,然而光是这样,对雄介来说就已经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早已经上吊身亡的两人,原先根本不可能再度对他展露笑颜。
「只要您想,一切就可以恢复原状。」
就算时间短暂。
那也算是和平愉快的乐园。
丹波不再说话,只是面带微笑并静静等候雄介的回答。雄介沉默地站在原地,肩膀微微颤抖。
他小声地呢喃着。
「啊—————————真火大。」
咦?
意想不到的发言,但是我没空问他为什么生气。
雄介缓缓伸手到背后,熟练地拉开球棒的袋子并拿出球棒。他紧握着球棒,让球棒成为手臂的延伸。看了他的动作,我和丹波都没有阻止他。
我们没办法动。
他很自然地拿起球棒摆好姿势,接着静悄悄地猛力一挥,
对着笑容满面的『朝子』头上挥去。
——————咚!
喷出的血液溅到丹波的眼镜,使他脸颊的绷带染上浓稠的红色。
颇有重量的头颅连着黑色长发地滚到地上,像是被击溃的果实般自脖子处断裂。雄介当场转身,穿着运动鞋的脚奔驰着。
——————咚!
相似的声音响起,小小的身体跟着被击飞。
『朝子』与『小秋』的身体倒在地上。
丹波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他伸手摸了摸眼镜上的血迹,手指搓了搓,黏稠的血液发出滑顺的声音。
「…………………………咦?」
雄介突然仰起身体,咬牙切齿地看着天花板。
接着,他忽然张开口,用力地吸进一大口空气。
就这样放声大叫。
「吵死了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墙壁似乎被他的叫声所震动,同时雄介像野兽般蜷起身体,双脚用力一蹬,往天花板纵身跃起。他的球棒毫不犹豫地朝丹波的头挥去。丹波想往后退却失去平衡,和沙发一起往后倒。球棒挥空,打在翻倒了的沙发底部,雄介目露凶光,大吼一声。
「去死吧!」
「呀啊啊啊啊啊啊!」
丹波的惨叫声与沙发被踢飞的声音同时响起,雄介再次挥棒。
他的球棒瞄准了丹波的头,但是有『某个东西』介入球棒与丹波的头之间。
——————哒。
球棒打在白色的脸上,如能剧面具的额头裂开喷出血,额头被打破的『人』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缓缓地抬起头。
雄介抬起脚踹了『人』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