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摸着肚子一边说。我承认我很火大,可是也不代表我会有勇无谋地乱闯,当决定要杀死那只狐狸时我就已经知道答案。
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有办法可以对付那只狐狸,还有那个白色的小女孩。
问题在于该如何找到那只狐狸并救出白雪,躲躲藏藏地侵入大楼这招行不通,毕竟我的奔跑速度没办法快到不让大楼里的人看见。
我只能把赌注压在狐狸轻敌的心理上。
我默默照着白雪之前的路线走去,老实而愚蠢地站在自动门前,门开了之后走进大楼。蕴含着湿气的沉重空气从里头冲出来,冷冽的空气轻抚脸颊。大厅的柜台旁站着一名戴眼镜、身穿灰色西装的男人。
这情景和我透过白雪的血所看见的一模一样。
不一样的是,眼前的男人脸上包着白色绷带。
他讶异地张大眼睛,似乎知道我是谁,接着身体微微僵硬,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在他的注视中走近柜台。
即使我步步逼近,西装男依然文风不动,但他却突然弯下腰深深鞠躬。
出乎意料的反应,他似乎很欢迎我的到来。
「欢迎光临,小田桐先生。您比我们所预料的还要早就来了,我想『主』知道你来了一定很高兴。」
看样子,狐狸早就猜到我会来这里找他。我放心地点了点头,狐狸的目的不是杀了我,这楝大楼应该也是他准备的舞台之一。他的大意对现在的我来说是很值得开心的事。
我笑容满面地问西装男:
「————那只狐狸在哪儿?」
「非常抱歉,不管是哪位客人,一开始都只能和我们谈话。」
男人客气地道歉,他的态度就像是对付上门客诉的客人一样小心翼翼。我看了走廊一眼,透过白雪的血,我大概知道这大楼的构造。日斗应该在七楼,我打算不顾一切地硬闯,但是现阶段还是先配合对方比较保险。我压下心中的焦急情绪,再次露出笑容。
这是个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寒而栗的笑容。
「我有事情找日斗谈。他不是对谁都能给予『恩惠』吗?」
————如果你希望,主也愿意施恩于你——不是吗?
我想着纸卡上所写的内容,提出疑问,于是男人认同地点点头。
「是的,是的。您说的没错,『主』的确如神一般公平。」
肚子深处迸出笑声,看着那个男人的脸,我狂放地大笑。肚子一阵抽痛,呼吸也跟着困难起来。我笑着握起拳头。
用力敲打柜台。
——————哐!
沉默降临在我们之间,我活动了一下疼痛的手指,再次问道:
「抱歉了。我有事要找日斗,既然你说得先和你谈,那就麻烦你吧。」
「是、是,这边请!」
我们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下去。他点点头,拿起电话打内线联络某个人。过了一会儿,一名像是来带路的女性走到柜台,她穿着茶色的套装,害怕地踌躇不前。她好像就是那个被白雪打飞的女人。
我跟着她走进大楼内部。
一边行迹可疑地观察四周,而雄介也跟在我后面走着。
这条曾经有老虎奔驰过的走廊如今只剩下沉寂。
* * *
穿套装的女人带我们来到一楼的会客室。房间里有两张沙发,面对面摆着,如一般会客室的布置。她放下饮料和点心之后离开。我双手交握目送她离去,雄介在咖啡里加了三颗糖,一口气喝下。
喀哩喀哩、咔滋咔滋。
雄介咬着尚未完全溶解的方糖,吵死人了。
「让您久等了。您突然造访,所以还来不及做好招待您的准备,深感抱歉。」
男人突然出现,随即在我们对面的沙发坐下,低头道歉。
他从胸前口袋取出名片。
「不好意思,现在才报上名字,我叫丹波。」
名片上只印了名字。『丹波实』。上头没有地址,也没有头衔,除了名字以外什么都没有。他满脸堆笑地看着我们,毫无特色的脸孔上,灰色的眼珠闪闪发光。
「首先,有件事情得先跟您确认。」
「什么事?」
「小田桐先生,您是来杀『主』呢?还是来接受『主』所给予的恩惠呢?」
男人单刀直入地问道,他的用词如街头的问卷调查般枯燥乏味。过了几秒,我才刻意笑着回答说。
「这个嘛……我是来接受日斗的『恩惠』的。他……一直很恨我,但是我知道,不管是谁,他都愿意施恩。」
只要我希望,狐狸一定会让天秤失去平衡。被绝望推落深渊的我会跑来求他帮忙,再合理不过了。
咔。丹波用一种类似人偶的动作歪着头。
「——————您说谎。小田桐先生,『主』说过,您是个容易改变主意的人,尤其是失去了茧墨小姐之后更是如此。所以……」
丹波维持一贯平稳的语气继续说下去,他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