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突如其来的寂静冲击耳朵,我缓缓抬起头,血液自嘴角流出来,太过用力的结果臼齿似乎咬碎了。我伸手到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燃,因疼痛而颤抖的我深深吸了一口之后再吐出。
我决定好要怀抱什么样的心情了,情绪指针的针已经停下。
不再叹息、不再哭泣、也不再沮丧。
不再怨慰自己的无能为力,也不再想着自杀。
视线总算恢复正常,我含着香烟迈开脚步,捡起掉在角落的纸卡。明明掉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为什么之前会找不到呢?对此稍感疑惑的我看着这间血染的房间,视线移至残留无数手印的窗帘。欢迎回来。看着那行文字,我忍不住咂舌。
我从口袋里取出那截断指,放在地上。
我应该不会再回到这儿了吧?
已经没有理由让我回来,也没有什么我能做的事情了。
她已经不在这里,只剩下冰箱里那具尸体。
好难过。胸口彷佛要被伤痛给撕裂了,我试图压下难过的情绪。这么多人被杀死,被狐狸玩弄而死去。
所以,我必须做一件事。
——————肚子里的雨香也赞同地笑了。
怀着不断上涌的怒意,我出发了。
连同那天的份,我要狠狠地揍那个人。
我决定——————杀了那只狐狸。
* * *
走到外头,搭乘电梯到了地下室。宽敞的地下停车场只停了一台车。有一个人坐在茧墨的高级房车前盖上。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他的直觉依然和野兽一样敏锐。
「喔……………………哼。」
雄介一瞬间张大了眼睛,随即露出坏坏的笑容。他拍了拍穿着牛仔裤的屁股,稍微拿开脸上的太阳眼镜后仔细观察我的脸,满意地点了点头。
「真是太好了,还担心你会不会想不开上吊自杀咧。看来你待在那里还是没出事,太好了、太好了。」
雄介不知是觉得哪里很好,不停地点头。他亲昵地跑过来拍着我的肩膀。
「你果然比你自己所想的还要容易爆发,而且凶残。」
我默默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而雄介也理所当然地坐进副驾驶座。我迅速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捏着。
雄介斜眼望向我,他的背上依然背着装有球棒的袋子。
「下车。这次不是去玩的。」
「…………我也不是去玩的啊,你呢?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了吗?」
雄介带着藐视的语气问道,他摘下太阳眼镜并抓在手上。
——————啪!
太阳眼镜应声断成两截,碎裂的镜片掉下来,他低声说:
「小田桐先生,你知道吗?你可能再过不久就会死喔。」
在茧墨死的同时,我的死期就已经确定了。
他指着我的肚子,手指开玩笑似地转着圈圈。衬衫开始渗出血,雨香还没有跑出来,但是她迟早会破肚而出。
只有茧墨能替我合上裂开的肚子,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雄介。
我不会嚣张地说:我不在乎。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
「反正你就快死了,又何必管我的死活?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要跟。让一两个人同行没什么关系吧?」
「就是因为有关系,才叫你让我一个人……」
我突然住口不再说下去。肚子里的妖怪正在笑,她撒娇似地喊着:
——————爸、爸。
「——————我和雨香两个人去——————不需要你。」
我不想连累到其他人,只想带着这个孩子去。
肚子里响起一阵开心的笑声,雄介张大眼睛吹了声口哨。
「原来如此,看来你真的发火了。不过,小田桐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去不去……似乎不需要你的许可。」
低沉而慑人的嗓音传入耳中。『某个东西』突然抵在我脸上,一片太阳眼镜的碎片几乎要插进肉里,雄介握着那片碎片说道:
「我跟去只是因为有件事情想确定一下而已,我只为自己而活,也不茌乎你的意见。所以————不要再罗哩叭唆,快出发。」
雄介笑着说,我不发一语地听着。
数秒之后,眼镜碎片忽然离开了我的脸颊,雄介粗鲁地系上安全带。我也跟着粗鲁地系上我的安全带,接着将车钥匙插上,发动车子。
我不想多说什么,我们分别都是单独的个体,绝不会干涉对方的行动。
嵯峨雄介的脑子已经不正常。
叫他留下对他来说没有意义。
突然觉得,其实我也有点不正常。毕竟在这种状况下我的脑袋还能正常运作,基本上就表示我的大脑已经不太对劲,不过,这样也好。
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