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否比彩手中的刀还沉重,也没人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
绫缓慢地笑出声,她背对着我一动也不动。打开门,一起坐在外面的七海和雄介抬起头来,他们看着我,雄介的鞋子上充满脏污,就像是被人狠狠踩了几脚。
「问出什么了吗?小田桐先生。」
雄介问完,我朝他亮了亮手中的纸卡,雄介接过纸卡,眉头紧蹙。
「这是什么?一看就觉得像是骗人的玩意。」
「——————不,应该是真的。」
绫的声音里充满绝望。
就算是假地址也得去确认看看,毕竟这是我们仅有的线索。
「喔——嗯——如果小田桐先生这么认为的话,那我们就去看看吧。反正你不可能不去一趟。」
「没错,只能去了。
说完,脑海里闪过浑身雪白的孩子的身影。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连雨香都打不赢那个孩子,白雪的龙也一样不是对手,那么要如何才能打败狐狸呢?
那个白色的小女孩无疑是件凶器。
能够轻易地杀掉一个人。
想不出打败那孩子的方法,还是得硬着头皮过去。不管去了会发生什么事,只要能救回白雪就好。
雄介露齿而笑,他可能想跟我一起去,但这次去找狐狸未免太过危险。
最好别让他前往那个不在正常世界的狐狸巢穴。
「雄介,你别跟来。」
「我没有跟着你,只不过是去一个我自己想去的地方。」
维介还是和以前一样完全不听劝,也不理会我的建议,随兴而为。谈到绫该怎么办时,七海抓着裙摆对我们屈膝行礼。
「她好像趴着不动了,没关系,我会帮你看住她。」
之后你要好好报答我喔。
对七海点头示意后,我们离开了房东太太家。出发到事务所之前,我爬上楼梯回家一趟,打开门锁故障的大门,尘埃飞扬的空气飘进屋内。得请七海找人来修理门锁了,我趴在地上寻找着。
雄介说他擦过榻榻米,搞不好东西已经被扔掉了。
但是,我在角落找到了『那个』。
两侧已融化的链坠在我掌心闪耀着奇异光芒。
我握紧它,将它戴上,勉强将断裂的链子打了结固定好,用力拉紧到几乎要陷入皮肤的程度,好让它不再断裂。
——————灯和日伞。
我必须戴着他们所留下的这个链坠。
不管接下来会遭遇什么,都要带着它。
* * *
再次由公车转乘电车回到了茧墨的事务所。时间来到下午,但夏日的猛烈阳光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雄介理所当然地跟了过来,我握着事务所的门把,取得茧墨口中所说的『关键』,单手拿着纸卡的我拉开大门。
「我回来了。」
机械式的凉爽感和巧克力的香味迎面袭来。
同时闻到一股强烈的铁锈气味。
————那是一种腥臭的生物气味。
我睁大双眼,大脑在几秒之后才理解自己看到的是什么,接着全身簌簌地发抖。
虽然映入眼帘的还是常见的光景。
我一步,一步地走着,但却没有看见应该坐在沙发上的那个身影。事务所被沉默包围,绕到沙发前面还是未见人影,茧墨平时坐着的地方空无一人。
取而代之的是穿着歌德萝莉风洋装的躯干。
大量蕾丝所包裹的身体上没有头、没有手、也没有脚。
沙发周围散落着大量肉屑。
『有一个很邋遢的男人。
想把他放进墓穴中
却遍寻不着他的手
他的头滚到床底下
手和脚则散布在房子各个角落』
我想起不知在何处听过的鹅妈妈童谣(注2)。眼前的光景太过超现实,看着有如残酷童谣再现的场面:被无情地折断的骨头,扯烂的人肉断面,我茫然地移动着视线,不知何时窗帘整个拉上,伸展的布面上写着红色的文字。
『Welcome back.』
欢迎回来。
注2英国的童谣集,集合许多童谣,其中有些歌词十分黑暗血腥。
那行字旁边有无数个小手印。
就像是年幼的孩子玩耍过后在上头擦着手的痕迹。
「——————『小茧?」
我呆呆地喊着茧墨的名字,如预期般没有得到回应。站在后面的雄介发出野兽般的低鸣。环顾屋内,看见被扯下的头皮上还连着发饰,黑色洋装的裙摆旁露出一段纠结的肠子,灰白混浊的一双眼球扔在空巧克力盒内。我紧盯着这些物体,缓慢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