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疼痛而染成一片血红,就像是眼睛渗入鲜血般,眼中所见的世界变成红色。淅沥沥的雨声占据双耳,听不见其他声音。
——————滴答。
最后只听见珠子内的鲜血晃动,所产生的清脆声响。
彷佛是珠子正在对我说:「我在这里喔。」
* * *
眼前的红色消退时,我的视野切换至新的景象。
白雪伫立昏暗的视野中央,纯白纸伞下的她,仰望着耸立在眼前的大楼。那是一栋外观陈旧的建筑物,灰色外墙上有些脏污与细细的裂痕,雨水沿着外墙顺流而下。附近没有任何足以让人判断出明确地点的地标,紧闭着的窗户透出明亮灯光,似乎有人在里头。
这栋大楼究竟在哪?
————这条项链算是某种触媒。我和你分开时,藉由血中残留的灵魂,我就能将我的影像传送给你。
茧墨送我类似的玻璃珠时曾这样对我说。白雪的血所制造出的玻璃珠似乎无法和茧墨制造的珠子相提并论,这颗珠子发出惊人的热度,令人担心里头的血液会被这样的高温所蒸发。
白雪的视线落在手中的卡片上,纯白的纸上列印着简单的文字,看到那张卡片,使我呼吸为之一窒。
我看过同样的卡片。
印在洁白的高级纸张上的文字,绝对是狐狸的陷阱。
「白雪小姐,不可以!不要过去,白雪小姐!」
我大喊着试图阻止白雪,但我的呼唤似乎无法传达过去。白雪一脸认真地走近大楼,站在光线明亮的自动门前。鲜红色的地毯映入眼帘,大楼内部和外观相反,设有如公司行号般整洁的柜台。
一名身穿西装、戴着眼镜的男人坐在柜台后方,让人联想到爬虫类的灰色眼珠浮现温和笑意。
我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不管是柜台或内墙,大楼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全新的。
彷佛临时打造出来、『徒具形式』的装潢。
白雪撑着纸伞走了进去,自动门在她背后关上,她暂时闭上双眼,再缓缓睁开。
「想不到有贵客大驾光临。」
男人用冷静到有些诡异的声音对白雪说话,但白雪并未回应,她只是将纸伞从肩上卸下并收起。
——————啪。
「我知道。您是水无濑家的————」
冷静的声音说到一半便消失了。混杂着泡沫的口水滴垂至柜台,男人的身体折成<的形状,手肘靠在柜台上。
纯白的纸伞没入他的胸膛。
白雪抽回插在男人胸口的纸伞,重新调整好姿势,用拿竹剑的方式由左至右朝男人挥舞。男人的头遭到横扫,整个人往旁边飞出去后重重落地。
——————喀嚓。
白雪一脚踩在破碎的眼镜上。
这一连串的变化发生在转瞬之间。
我惊骇地说不出话来,白雪毫不迟疑地前进,看也不看倒卧在地上的男人一眼,一名穿着套装的中年女性出现在内部的走廊上,她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呆立在原地,一脸疑惑地看着白雪。
「水无濑白雪小姐,请您冷静。那个、主……那个……」
『主』指的是谁呢?这里又是哪里?
我无暇深入思考,白雪以简洁的动作从怀里取出一把扇子。
——————啪!
她甩开洁白如羽翼的摺扇,以惊人速度在上头挥毫。
『我应你们的邀请而来,既然敢叫我来这里,想必已经有所觉悟。伤害了我未来的夫婿,还想叫我等?——————少在那边磨蹭。』
——————啪。
扇子阖上又打开,白雪简洁有力地写道:
『多说无益,动手吧!』
下一瞬间,一条和服的带子掉在地上。
白布自肩膀滑落,白雪迅速地脱下和服。里头穿着一件比刚才薄而短的和服,解放的双腿往前狂奔,纤细的脚如鞭子般强而有力。
「不!啊、啊……呕。」
纸伞毫不留情地刺入女人腹部,她弯起身体当场呕吐起来。白雪穿过已无力逃跑的女人身边,摺扇插在新的腰带上,拿出另一枝毛笔,双手同时在墙上挥洒着。
墨汁缓缓白灰暗的墙面滑落,我在水无濑家曾见过类似的光景。白雪调整呼吸,像要跳跃似地大大舞动双臂。
『虎』
文字卷起强大的漩涡,化成两笔凝聚着漆黑的点。
紧接着,黑色的点自内部开始膨胀、变形。似乎要从黑色的卵产出野兽般,墙上产生奇妙的变化。如同所有生命的诞生,墙面浮现一个带有肌理的肉块。它迅速成长,无力的肉块生出手、脚,逐渐变化成一头面目狰狞的野兽。
这次的变化和之前大不相同,完成后的野兽外型也不一样。
吼吼吼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老虎发出惊人咆哮,从墙壁探出头来,空气为之震动。它的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