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语音颤抖地喊着茧墨,同时茧墨走近电视,伸手扭开了开关。
略为嘶哑的声音充满整个屋子。
接着要为您追踪报导关于奈午市的连续集体自杀事件。
在地下铁奈城线发生五起跳车自杀事件。
还有发生在Center Tower的手拉着手跳楼自杀事件。
南区发生在比赛用泳池的溺水自杀事件。
发生在西区、八王子、与驹场的全家集体自杀事件。
还有矢田桥下的集体自焚。
另外,七月的第二周开始,也发现男女五人疑似烧炭自杀的尸体。如同本节目向各位说明的,这些自杀事件似乎没有停止的迹象,奈午市已经紧急设立防治自杀的心理谘詾专线,却仍旧出现了新的自杀者。这一连串的事件彷佛有着某种共同的动机……
「狐狸已经拉开下一个舞台的序幕——你还要颓废到几时?」
茧墨笑着说,刚才听到的情报迅速在我脑中运转着。
集体自杀?
第一个狐狸故事已经落幕,接着是第二个狐狸故事的开端。
开幕铃声已然响起,即使没有半个客人,舞台还是持续上演着戏码。
「没错,即使你离开了观众席依然阻止不了故事上演。」
——————喀。
茧墨喃喃地说完并咬下一块巧克力。
「不管你是生是死,是健康或者病入膏盲,一切都不会改变。全都是你心中已完结的事实罢了,你的绝望只对你自己有意义。」
她满不在乎地发表书论,甜腻的气息飘散在空气中,虽然茧墨笑容满面,说的却是极为残酷而现实的话语。
「我明白你为何痛苦、为何感到绝望。可是,若你最终选择了消极的自杀,那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的行为。尽管你要藉由伤害自己获得快乐也是你个人的自由,但我还是想问你。」
喀。巧克力应声破裂,茧墨笑得灿烂。
「————即使如此,你还是想死?」
你真的想死得如此没有价值,不是为某人而死,也不想为某人而死?
茧墨的呢喃甜美柔软地钻进耳里,她歪着小巧的头颅问。
问我是否想死得如此没有价值。
我紧闭双唇,我很清楚,我的死改变不了任何事实,没有意义。杀了某人然后自己也死了,这两件事之间其实毫不相干。命题与解答之间没有关联性,我的死亡只不过是自己所选择的轻松道路,所谓自杀,只是藉由破坏自我而达成的终极逃避。
但是,这也没什么不好啊。
难道人就不能因为已经疲惫至极而死?
我的眼泪滑下脸颊,真不想让茧墨看见我哭泣的样子,早已遗忘了的羞耻心重新充满胸口,可是,我无法停止哭泣。
我不想再管了。集体自杀也好,狐狸的悲剧也罢。我也不在乎会有新的被害者,不想知道任何消息,反正我已无能为力。
假设我的存在与否并不会引起变化,那我宁愿不要存在。
我也不奢望能够救谁了。
「这样啊?若你真的这么想,我就不再多说。」
我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但茧墨依然点点头。她还是能够读取他人脑中的想法,茧墨从不妄加评断别人的决定,她想必不在乎我会不会自杀吧。
若果真如此,我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她真的不在乎,那她来这里做什么?
接着我的腹部传来一阵灼热的剧痛。
「————呜!」
这种疼痛就好像内脏被人直接狠踩一脚,胃被挤压变形,眼泪和鼻水一起喷出。胃酸上涌,吐在榻榻米上。不知为何,吐出来的内容物竟是红色的。
好像我喝下了不少血那样的诡异。
茧墨看着我吐出来的东西,皱起眉头。但是她并不打算收回踹在我肚子上的脚,穿着皮靴的脚甚至更用力地踩下来。腹中受到压迫的孩子痛得喊出声音,在孩子打算伸出手来的前一秒,茧墨适时收脚。
她的鞋底沾上些许血迹。
「看样子她还满有精神的,我放心了。对了,小田桐君,如果你执意想死,可不可以把她给我?」
「——————咦?」
茧墨笑容满面地说。
不明就里的要求让我身体僵硬起来,她想要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就算她想要,这也不是能轻易送她的东西啊。
然而,她却若无其事地笑着提出要求。
「她原本就是我收留你的主因。很少有人体能够顺利地孕育鬼,光凭这点就有收留你的价值。我当时只是觉得很稀罕所以救你,并非因为同情喔。」
她不停转动红色纸伞,淡然地说。
「即使逃出地狱,前方等着的依然是地狱————即使如此你还是想活下去。然而现在的你却想死,那么我也只好尊重你的意愿。可是,你死了之后,这个孩子就得独立生存了。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