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味道,却不再有任何铁锈味。电视的插头被拔起,小小的房子里依然只有我一个人。
关于那个女人的记忆难道只是梦一场?
被不认识的女人强迫喝下鲜血,这种事怎么可能真的发生?
一定是梦,没错。门也上了锁,门把可以转动,却绝对不可能从外头打开。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喀嚓一声,门把被人转了一下。
远方传来七海的声音。
「小田桐先生?你在家吗?奇怪……还没回来吗?小田桐先生,小田桐先生!好像不在家喔?」
真奇怪,已经推测对方不在为何还一直喊?七海略带困惑地喊了好几次我的名字,也许她隐约地感觉到屋子里有人,却又没有勇气进来确认。身为房东孙女的她有权在房客发生状况时拿钥匙开门,但是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那样做。
「不在家……果然不在啊……」
脚步声随着小声的呢喃逐渐远去。太好了,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肚子闷痛着,低头一看,伤口又裂开了。再裂开一些就快可以看到孩子的手,茧墨不在身边,若孩子现在跑出来,我只有死路一条。
我是不是该对此感到害怕呢?尽管如此,我还是笑了出来。
肚子上的伤口持续恶化,现在的我就像是被判了死刑的人。
但是,我的内心深处却没有丝毫畏惧,不断沉睡的我甚至有些期待肚子被撕开的那一刻到来。我已经懒得再伤脑筋思考,好想快点抛开所有的苦恼。若能停下这个只会胡思乱想的人脑该有多好?
我害死了那些人,就算我死也已经无法挽回这个事实。
我连怎么绝望都不知道。
自杀?集体自杀?梦中听见的单字浮现脑海,我笑着蜷起身体,低低地说。
——————消极的自杀也没什么不好。
* * *
之后又睡了三次,醒了三次。第二次醒来时,嘴里有种奇怪的黏腻感,除此之外就没什么特殊的状况。有种已经变成腐烂中的尸体的感觉,一直没有活动的四肢好像在很久前便已腐化,脱离身躯。
连现在究竟是白昼,抑或黑夜也早已分不清。
只觉得应该是夏天。
『故事就到此结束。』
我对脑海里低语着的日斗微笑。
故事的确结束了,而我也不打算继续阅读狐狸所准备的下一个故事。
我要主动离开观众席。
『————你果然很开心吧?』
想起他的声音让我胸口剧烈疼痛。我故意让自己意识模糊,不去多想。肚腹的伤口更加恶化,啵地一声自边缘开始迸裂,就在这个时候。
——————叩、叩,
耳边传来清脆的声响,门外有人静静地敲着门。不是七海,如果是她一定会叫我的名字。
——————那门外的人又是谁?
有点想知道,却又不想深入思考太多。不管是谁都好,只要我不出声,对方没多久就会离开。从外头很难看出房子里到底有没有人。
只要我不出声,外面的人就会以为房子里空无一人。
——————咚、咚。
对方继续敲门,但声音稍有变化,好像从敲门变成用脚粗暴地踢着。
——————咚!咚!咚、咚咚、碰、咚!
声音越来越大,有种奇妙的节奏。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在我开始担心的时候。
「好,一、二———————三!」
碰铿!
随着异常开朗的说话声响起,门打开了。被打坏的门锁垂在一边摇晃不已,太阳眼镜背后的眼睛缓缓地眯起。
嵯峨雄介的眉头同情似地微微皱了一下,接着退后一步。
「茧墨小姐,请进。」
「谢啦,雄介君。有你在帮了大忙呢。」
——————喀。
皮鞋的声音轻轻响起,蝉叫声似乎瞬间远离这里。我张大双眼,身体僵硬。
穿着歌德萝莉风豪华洋装的身影伫立在门口。
耀眼的蓝天衬托下,她像是一场不合时宜的恶梦。
茧墨穿着鞋踏进屋里,她冷淡地看着躺在榻榻米上的我。绝美的脸庞上浅笑吟吟,我的背上则因冷汗而湿透一片。
我像只缺氧的鱼儿拚命动着嘴巴,想赶快编些藉口出来,不想让她看见这副凄惨的模样。努力了半天却拼凑不出任何像样的理由。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转动手中的纸伞。
——————啪。
红色花朵当场绽放开来,茧墨露出猫儿似的眼神笑着。
「好久不见,小田桐君。」
「…………小、小茧。」
——————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