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听到茧墨这么表示,我的身体瞬间僵硬。但她毫不在乎地继续说:
「不知道这次的东西是基于什么样的情感而孕育出来的……不过我只会把它当成不错的余兴节目来欣赏。」
对我而言,这足最差的状况。
茧墨的娱乐实在太低级了。
「我想你应该会觉得很有趣————一如我在电话中所提到的。」
日伞继续用认真的语气说着,模样看起来并不矫揉造作,严肃无比。他像是感到困惑似地咬着下唇。
「人鱼攻击了人类——————跟着突然涌入的大海一起出现。」
和茧墨告诉我的内容一样。
他继续说。
「而且,那个存在甚至很难称为人鱼——应该叫它妖怪才对。」
* * *
海里面有的并不是人鱼。
不是人鱼,那么在海里的又是什么?
这台发生车祸事故后购入的中古车坐起来十分不舒服。我们坐上这台车离开日伞家。尽管一只手受伤,日伞依然能顺畅地驾驶这台车,以超过限速的高速行驶在一般道路上,要是被警察抓到就麻烦了,但日伞与茧墨丝毫不以为意。没多久,车子停在某条河川旁的路上,我揉着疼痛的腰部,看着眼前的建筑。
陈旧的二代宅耸立着,褪色的外墙残留着雨水冲刷的痕迹,覆盖在屋顶上的红色瓦片东缺一片、西缺一片,房子旁则有着一座未经整理的荒废庭院。
「被害者是牧原和马,二十四岁,本来和家人一起住在这里,但爸妈搬回乡下之后,只剩他一个人。如果他不是独居的话,遇到灵异现象时应该会有人更早通知我们,想不到啊、想不到……」
下了车之后,日伞摇头感叹着,说话的语气又变回戏谵的口吻。他拿出一包尼古丁含量较高的香烟并点燃一根,抬头看着这栋房子。
「既然他还有家人,要不要请他们一起来?有他的家人陪同,应该会比我们单独处理来得好吧?」
我不愿意把事情想得那么坏,但是所谓的灵异现象有时会吞噬人心,若有家人在旁,说不定能够拉被害人一把。
但是我的提议被日伞否决。
「没办法请他家人一起来喔,年轻人。我也曾经那样想过,但是牧原拒绝,当我正要打电话的时候,电话就被牧原砸坏了。还说如果我找他家人来就要杀了我。他的眼神很认真,胆小如我可不想随便被杀死。」
香烟的烟雾形成一个圆圈,飘在空中。日伞陆续吹出几个烟圈,再深吸一口。
「为什么不想通知家人?一定有什么原因吧?」
我问日伞是否知道原因,结果他突然一脸严肃地低声说:
「『不可以找他们来,绝对不行!』」
毫无起伏的声调彷佛正在模仿某人的语气。
「『要是他们来了,大家……都会被大海吞噬』————呜!」
咚!日伞手上的烟掉落在地。抬头一看,只见穿着室内拖鞋的灯一脚踢上日伞的背,不悦地瞪着他。
「吵死了,安静点!还有,不可以抽那个!」
「啊、抱歉抱歉!小灯,我忘了不能抽烟。哎呀,你这一脚踢的真痛啊……」
日伞痛得当场跪在地上。他捡起掉落的香烟,并在用脚踩熄后放进携带式烟灰缸。灯默默地看着日伞的动作,无言地别开了头。日伞挥了挥右手,露出微笑。
我的视野角落忽然飘过一抹红色,撑着纸伞的茧墨走了过来。
当我和日伞说话时,她似乎一直在车上等着。
「你们聊完了吧?该走了。」
啪!她关起纸伞,以红色纸伞的前端指向大门。
门的另一头有一片「海」。
干燥的门扉伫立在沉默之中。
* * *
——————咿呀。
我们在黑暗的走廊中前进。地上囤积了不少灰尘,无人的房子里十分安静,乾爽的空气轻抚脸颊。乍看之下,一楼并无异样,却又让人觉得不太对劲。
好像有点湿湿的。
总觉得每样东西都湿湿的。
可是放眼望去,视线范围内的每样物品都是干的,只有一种强烈的潮湿感觉挥之不去。没多久,我发现了那股臭味。
这间房子里充满某种腥味,空气中飘来淡淡咸味,有种「人站在海边,被海浪喷出的水珠溅到脸上」的感觉。我的脑海里一瞬间浮现整片湛蓝的海景,睁开眼却只看见乾爽的走廊,过大的落差让我有些头晕。
我忽然闻到一股甜味,回头一看,只见茧墨正笑容可掬地吃着巧克力。
「——————原来如此,这里的确存在着『某个东西』。」
这种充满期待的声音让我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我将视线自茧墨身上移开,重新迈开脚步,日伞和灯默默地跟在后面。踏上轧轧作响的阶梯后,我打开门,二楼的格局也是由客厅与房间组成。就在我刚踏进客厅时——
哐啷!我听到一阵坚硬的声响。
有个人背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