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天空的红更浓艳的红色尾巴迎风摆荡,动作比之前在蓝色天空泅泳时还要来得强而有力,它们仿佛回到了原来的栖息地般自在无比。
眼前出现的、宛如墙壁般的东西上有一些图画。
混合着红与黑的奇妙涂鸦在墙面上跃动着。
地铁入口旁的墙壁上也有只野兽正蠢蠢欲动,是只纤瘦而精实的「犬」。察觉到我们的注视,「犬」抖了抖身体,一半的身体接着跳出墙面。它细瘦的腿踏在地面上,赤红色的眼珠瞪着我们。就在「犬」露出獠牙时……
————啪叽!
雄介拿起球棒,击碎「犬」的头颅。一声惊人的破碎声之后,「犬」瘫软在地,化为一滩墨汁,嘶!混合着红与黑的墨汁蔓延至地面。另一只「犬」猛力地冲出墙面,试图攻击我们,却再次被雄介以球棒击中,脑浆顿时喷出,「唰」地化为墨汁,四处飞散。
喷出来的血液流到我的脚边。
我的视线突然出现杂讯,灰色的影像自眼前扩散开来,各种影像充斥在我脑海中——近在咫尺的卡车、摔倒的自行车、停止跳动的心电图等等。
耳边传来各种噪音。
好痛!好痛!我还不想死!好痛苦啊!
我听见很多人的声音,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尖锐而吵闹的声音逼得我不得不掩住耳朵,当场蹲了下来,但是声音依然存在,并非透过耳膜传达,而是直接传到大脑。这些声音应该是那些鲜血主人所留下来的记忆片段,肚子里被活性化后的孩子重现了收藏在血液中的死前回忆,许多惨叫声此起彼落地响起,随即消失。
只有一道声音没有消失。
我发现在一片凄厉的惨叫声中,存有某人不可动摇的记忆片段。沉稳的男人声音穿过吵杂的惨叫声,清楚地传进我的耳朵。
我依然要创造出神。
为了那个独一无二的目的。
没多久,杂音纷纷消失,我的眼前突然出现完全不一样的影像,见到的是宁静安详、几乎称得上「温馨」的场景。
白皙的手臂、白皙的手心、紧紧回握的纤细手掌与美丽的指尖、某人的温柔笑容……这次的影像突然中止,一回神,却发现手里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能剧面具。由于不知道该对那些人哭还是生气好,所以「我」选择戴上这张面具。然而,杀了人又背叛了家族的「我」到头来还是无法成为般若,也无法成为鬼,就连一点可能性都没有。怀抱着满腔难熬的哀伤,「我」心想……
■■■会原谅我吗?应该不会吧?
■■呢?会原谅我吗?我猜应该不会。
但是——「我」……
「小田桐君!」
尖锐叫声响起的同时,我的脸上挨了一拳,小小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打上我的脸。热辣的痛觉麻痹了脸部神经。我傻傻地低头一看,只见茧墨正抬头望着我。与她四目交接后,那对漆黑的眼睛流露出笑意。
「收起沮丧的心情吧!那样的绝望并不属于你。」
没错,茧墨说得对,肚子里的孩子似乎颇赞同茧墨,跟着笑了起来。透过血液所看见的景象差点将我吞没。
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双白皙的手究竟是谁的记忆?
「你不需要彻底地研究别人心里的痛苦。」
见我茫然地点点头,茧墨「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墙壁上依旧存在着蠕动中的野兽,飘在空中的金鱼偶尔会游到墙壁边,接近墙面,于是墙上的野兽便张口吞下金鱼。吃下金鱼的野兽身体迅速成长,接着一分为二。我吃惊地张大双眼。
它们竟然不需要超能力者就能自行繁殖。
「还不赖嘛,居然可以自己繁殖!对了,既然战争开打,怎么可以少了族长?该把她叫来了,不能让她单独留在事务所……跑吧!小田桐君。」
茧墨忽然用力拉着我的领带,被拉得重心不稳的我立刻跪倒地上。接着,她很理所当然地要求:
「就是这样,要麻烦你抱一下,我不想自己跑,太麻烦了。」
「就猜到你拉我领带一定有什么目的……」
虽然有点不爽,但我还是认命地抱起娇小的茧墨。看见我乖乖地跑了起来,茧墨很满意似地点了点头。
***
幸好墙壁里的野兽们力量不强,虽然能够仰赖血液来分裂繁殖,却也因此消耗了不少力量,被雄介的球棒一打,便立刻化为一滩鲜血与墨汁的混合物。
甚至每进行一次分裂,它们的身体就好像更不成形了。
有点像是分裂失败的作品。
「『繁殖』是生物们最重要的课题。这些被画出来、只拥有短暂生命的东西无法靠自己繁殖后代,欠缺了生物所该具备的最重要能力——它们克服了这一点实属不易,即使使用的是类似单细胞生物那种最简单的繁殖方式。可惜结果也就只是这样而已。」
说完,茧墨咬了一口巧克力。躺在别人怀中的她用嘴撕开包装纸,吃起巧克力来。
「这群野兽很可能只是为了要让失去平衡的天秤恢复正常,背叛者利用吸取鲜血的金鱼来减低自己的牺牲——小田桐君,你怎么减速了?没事吧?你应该能跑得更快的啊?」
我已经没有力气理会茧墨的抱怨。从车站走回事务所大约十分钟,即使路上都是坡度不陡的缓坡,跑在上头依然让我满身大汗,头痛持续不止,还开始觉得胃酸上涌……好想吐!我对自己的体力真的没有自信,而且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