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是什么?神究竟是何人?神是什么样的现象呃?
这些问题可能会有很多答案,但是对每个回答的人来说,问题的答案可能只有一个。无论是零、一、或是一百,数量多如天上的繁星——问到的答案可锥会和人类的数量一样,甚至更多。所以,造就是那种所谓「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抑或是「正确答案只存在自己心中」,这样说比较确实。根攘「信仰」的不同,所谓的神有着不同的面貌。
结果,神只是自己的概念罢了。
因此,毁灭神也是自己和自己的战争。
只有自己该起而作战,这也是理应赋予全人类的义务与信念。
———自己和自己的战争。
对身为懂得思考的生物来说,这是人类盘法逃避的宿命。在脑海中鳍束的战争对那些依循本能生存的野兽来说毋宁是闹剧一场,可笑至捶。考量到人们得想方设法地从激烈的生存兢争中存活下来,努力繁衍子孙,想这些有的没的简直毫无效率可言。但是,我还是认为这样的思想战争对人类的生存是必须的,所以依然要持续摸索出答案。
我思,故我在。
神也因为我的思考而存在。
超越了自我之后便能看见神,将自我的概念发展至极限,并加以淬錬,找出「神」的模样,接着毁掉神。所谓「毁神」这种行为等于将灵魂抽出身体,对没有信仰心的人来说,只有疯子才看得见神。但是我只是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神,应该不算是疯子。我能不能够更轻松地想出「神」的模样呢?还是说,对于像我一样渺小的人类来说,不管有没有信仰心,都可能在这条路上迷失自我?总之,若想以人类的躯壳超越人类,便得借助外来的帮助。我还没有自恋到狂妄地认为光凭一己之力就能达成目标。
我要毁灭神。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必须取得比神还崇高的地位。
所以,我需要她——茧墨阿座化。
她是我超越神的工具。
***
将即溶咖啡倒入热水中搅拌——我平常爱喝黑咖啡,但是刚好有多的牛奶,就顺便加进去。看着黑与白形成的漩涡,我暗自叹息。一抬头,只见茧墨一如往常地躺在沙发上。我拿起咖啡啜饮,并环顾四周,廉价咖啡的苦涩在舌尖扩散开来。我一边品味着睽违已久的味道,头一边跟着痛了起来。
表面上的和平很难真正让人放松下来。
茧墨灵能侦探事务所,开着空调的房间一如往常地不具真实感,不过我对于这种感觉已经有点麻痹了。我将视线聚焦在躺在沙发上、穿着歌德萝莉风洋装的少女,裙子以多层蕾丝制成,旁边缝着缎带……这件好像是新的,上衣好像也是新的,只见蝴蝶形状的胸花与豪华的荷叶褶边点缀着领子。不知不觉又添购了新行头啊……我忍不住想猜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去买的,一身洋娃娃的打扮让茧墨看上去不像真人,不过我现在倒觉得这点还好,原因可能是出在前几天看到的场景吧。
龙与虎的战争根本是童话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壮烈的战争场面浮现在脑海,我问茧墨:
「小茧,我们就这样回来……真的没问题吗?」
「怎么又来了?小田桐君,不管有没有问题,现在说这些都已经太迟了喔!」
毕竟我们都已经回来事务所了。
说完,茧墨耸了耸肩。躺在沙发上的她伸手在桌上找着,以指尖抓到一个小盒子,并从盒子里拿出某样东西——这次她拿到的是有着鲜艳金色外皮的橘子。当我正想「难得看她吃水果」时,却发现那橘子有一半是巧克力,应该是那种裹上巧克力脆皮的糖渍水果。茧墨将巧克力橘子放进嘴里,舔着嘴唇。我又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那是在背叛者留下一滩血迹、随即消失之后的事。水无濑家的随从们大多受了伤。当他们忙着清理现场的尸体与治疗伤者时,茧墨突然说……
根据她的说法是这样——看够了,我们回去吧,小田桐君。
「我还是觉得不应该跑回来。」
「为什么?你这个人真顽固耶!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来反对我们回来似乎更有说服力喔。水无濑家显然因群体战失败而疲惫不堪,再加上背叛者很可能重返水无濑家,足以与对方匹敌的人却只有族长一人……如此一来,我们继续待在那里没有好处,很可能会被伤者拖累——若是你因为保护我而受伤之类的就糟糕罗!」
这么说来……我想起之前曾经站在茧墨前面,被她当成挡刀子的盾牌。
茧墨嘴角微扬,指着我的肚子。
「你受伤之后,肚子里的『鬼』还能够控制自己、不跑出来攻击那些倒在你眼前的人吗?」
万一你受伤,她又会跑出来吃掉附近的人喔。
我记得茧墨曾经告诉过我类似的话,所以无法反驳,只能不甘地咬着嘴唇。
茧墨继续说下去:
「还有,小田桐君,背叛者画出那些怪物之后,受的伤也不轻,短时间应该没办法回水无濑家杀人。所以我不想继续待在那里,闷死人了!会窒息。」
充满白色墙壁的诡异房间浮现在脑海中……但是,这间总是充满巧克力香味的事务所也没有比较正常,不过我没有说出口,毕竟就算把本事务所拿出来讨论也不可能有任何改变。我吞下不满的字眼,走向茧墨对面的那张沙发,故意抬脚,开玩笑似地朝沙发踢下去。
呜喔喔!躺在沙发上的雄介被踹醒,并发出奇怪的呻吟。
「闪开点!为什么你也在这里?」
「很过分耶!怎么可以突然踢人一脚?小田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