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茧,这是谁委托的案子?」
当我带着几分不安询问后,茧墨静静地摇头。
「对方还没来委托,但是就快出现了。因为我觉得到时候再开工有点麻烦,干脆先处理。」
「原来如此……所以详情是?」
「我现在不打算告诉你,下次再说吧。」
「好吧,我知道了。」
我点头站了起来。茧墨拿起要换穿的睡袍与带毛线球的帽子,今天帽子上的毛线球是一只张开嘴巴的变色龙,舌尖黏着用珠子做成的虫子。走出事务所,我叹了一口气。
一如往常,摸不着头绪的奇怪案件。
文字会动,甚至会攻击人,所以必须找出犯人。
目前能掌握到的详细情报只有这些,能理解的东西少得可怜,我只觉得整起事件很莫名其妙。
换句话说,它跟以前那些事件一样诡异。
***
我弹落烟灰,将烟按熄在携带式烟灰缸中。
然后,我呆呆地看着眼前这片「涂鸦」。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只见三面墙全被人画满水墨画风的青蛙。
仅以墨色浓淡做为变化绘制而成的画,连青蛙背上的疣都精准地画得一清二楚,令人佩服。用墨汁画出的青蛙颜色清淡,却出奇地让人难以忽视。最奇特的是画在墙角的文字,漂亮的字体四边却长着青蛙的脚,不太懂写的人想表达什么,有点像是文字蝌蚪要变身成青蛙,变到一半却被定型的样子。我怀着恐惧的心情走近涂鸦,盯着这个歪歪的文字。
「蛙」
本次的事件始于一群不良少年的争吵。
从茧墨位于爱知县奈午市东部近郊的事务所出发,搭上地铁前往市中心,从市中心再转一次地铁,路程大约二十分钟左右。走出安静的车站便是远离闹区与大楼区、正常而平凡的住宅区。在这个由相同色系的房屋所组成的住宅区里,几乎所有的围墙与一般住家的外墙都被人画了涂鸦。虽然临近较多人进出的公立图书馆,却因为离大路依然有两条巷子的距离,导致白天人烟稀少,随意涂鸦的状况更为严重。
其中,这个黑色的蛙字是最为诡异的。
听说这附近的街头艺术原本就十分盛行,附近的不良少年也利用涂鸦画分各自的势力范围。或许对居民来说只觉得困扰,但是对不良少年们来说,没有什么比涂鸦更能表现自己的力量。这些不良少年分成几个小团体互相竞争,在各自的势力范围内画上属于自己风格的街头艺术。在各个团体间的势力抗衡之下,涂鸦的范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然而这样的平衡在最近改变了。
这个变化正是这片墙上的「奇怪涂鸦」。
Street Art,又名「街头艺术」,但是这个涂鸦怎么看都不像是街头艺术。
『某一天,在不良少年聚集的地方出现了一股新势力,对方把其他人的涂鸦洗掉,换上自己的涂鸦,但是这个所谓的新势力其实只有一个人……这不是重点。后来,这个可悲的菜鸟被其他不良少年殴打、追赶,最后走投无路,眼看就要被狂扁一顿……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新人画的涂鸦竟然动了起来,攻击那些不良少年。』
我的脑中突然浮现茧墨告诉我的事情。我缓缓地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摸着墙壁。指尖传来水泥墙面独有的粗糙触感,但是什么也没发生。一如眼睛所见,蛙字依旧安稳地停在墙上。
有够蠢。
我转身离开,同时拿出茧墨给的记事本,听说当时还有目击者。我拿着地图,往那家据说老板曾经亲眼目睹怪事发生的中华餐厅前进。转过几个相似的转角之后,我突然看到一户民宅旁边挂着写有汉字的招牌,红色的屋檐上画着了条俗气的龙……这家店的主要客源应该是附近的居民吧?站在这间小而巧的店家前,我闻到令人食指大动的油腻香味。
嗯……也差不多是午餐时间了。
脑海里浮现炸鸡块图像的我拉开沉重的玻璃门,昏暗的店里只有一个客人。只见年轻的男客坐在充满油垢的黏腻柜台旁吃着炒饭。
微驼的背影倏地转身。
「咦?这不是小田桐先生吗?」
年轻男人举起手说了声「你好」,如人偶般端正约脸上浮现爽朗的笑容。
——嵯峨雄介。
我不发一语地走上前,揪住他的衣领。
「是你搞出来的吧?」
「等等!你在说什么啊?我做了什么?」
我要趁嫌疑犯逃走之前先发制人。雄介将残留在调羹的炒饭送进嘴里,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你不该这样对待一个正在吃午餐的普通人,很没礼貌耶!」
「普通人会拿球棒打别人的头吗?」
「啊,对耶……对不起。但是这次我真的是无辜的,无、辜喔。」
瞧他拍打我胸口的样子不像在说谎,然而那种过分自信的模样,实在很难说服我他真的什么也没做。
嵯峨雄介是个能面不改色地说谎的人。
就在此时,我想到一件事。
「雄介,你是不是很会画画?」
「我才想问你,我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