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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
我的沉默加深了雄介脸上愉悦的笑容——虽然与茧墨的笑容有些相似,但他的笑容依旧会让我联想到骷髅头——我的大脑回荡着刚才听到的话。
谁命令谁去杀了谁?
「不可能……」
回过神之后,我脱口而出,脑中浮现茧墨的身影——这个嘲笑着他人的死亡、因人的不幸而开心的怪异生物,总是将人们的不幸当做余兴节目,欣赏这些不幸。但是,有一点我很肯定……
她绝对不可能……找人替她杀掉某人。
「咦?你不相信我?我没说谎。虽然我的确是个糟糕的人,既不诚实也爱背叛人,更爱说谎,但我这次是说真的。」
「她不会做那种事。」
我斩钉截铁的结论让雄介咂舌。
「小田桐先生,原来你也这么固执。像你这样普通指数乘以平方还要再加一些的平凡人类,实在不该相信茧墨小姐,太奇怪了。」
雄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这样说并不是因为相信她。我知道茧墨骗人时也是脸不红、气不喘,信任她只会落得被背叛的命运,太信赖她绝对不会有好事,更不能对她有任何期待……可是,这跟判断她不会教唆杀人是两回事。
我知道她是怎样的人,所以才那么肯定她不会那样做。
「好……你不相信我也无所谓,反正你大可以问他本人,便能知道我的话是真是假。」
在雄介的催促下,我转头看着那个男人,那个不停喊着阿座化小姐的人似乎无法理解我与雄介的谈话内容,眼睛像是覆盖了一层油膜般,带着奇特的亮光,混浊异常。他应该已经疯到没办法说谎了吧?既然如此,不妨问问他;但是不知为何,背上冷汗直流。
不可以问,也不可以深究。
结果,我还是问了:
「人是你杀的?」
男人终于将目光转来我身上,眼里绽放出凶恶的神色,眼珠却如死鱼般混浊。
「是茧墨阿座化命令你杀掉前任茧墨阿座化的吗?」
他没有回答我。正当我暗自庆幸时,男人撇了撇变形的嘴唇。
「没错。就是阿座化小姐命令我——像猪一样的我杀的!她没有命令别人,没有……只给了我命令,要我杀了前任阿座化。她说『前任明明是假的,却还无耻地霸占着茧墨阿座化的名号』,要我杀掉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于是我便照着阿座化小姐的吩咐杀了她……啊啊、啊啊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做?啊——啊!」
男人流着泪哭喊着,悲恸的哭声如野兽嚎哭般震耳欲聋。我的眼前一片苍白,耳畔响起茧墨之前说过的话:
『我从以前就这么想……自我出生、这世上有了我之后,便不该有另一个阿座化。』
假的茧墨阿座化。
真正且唯一的茧墨阿座化。
小茧……
我呆呆地念着,雄介则在背后哄然大笑,发出打从心底感到开心的笑声,发出我好像曾经听过的骷髅笑声。
「啊哈哈哈哈!小田桐先生真可怜啊,你真的很相信茧墨小姐……虽然你并不信任她,也不信赖她,可是你相信至少她还有些许人性,才会一直跟随在她左右。现在你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觉得很难过呀?」
雄介说错了,我并不觉得茧墨身上还有人性存在……她根本没有人性。但是,为什么现在的我无法动弹呢?
为什么我会受到这么大的打击呢?
渐渐失去全身力气的我,抬起头想寻求协助,纸门的另一头——房间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
「好了,这么一来,你们的人际关系算是彻底完蛋罗!」
受到月光照射而显现的硕长人影就在我眼前,当我察觉到这条影子是拿着球棒的雄介时,已经太迟了。
「到此为止,再见了!」
雄介开朗地告别,同时挥出手中的球棒。
风声呼呼地吹着。
「咚」的一声,我的视野就此消失。
***
静香跟我很快地熟稔起来,关系甚至可以说是进展神速……不知道她究竟看上我哪一点?总之她后来经常跟在我旁边,总是站在我视线所及之处,向我投来欲言又止的眼神,模样让我联想到仰慕主人的小狗。虽然曾经怀疑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但她的眼神专注到足以粉碎我的猜疑。每次回头看她,她总是红着脸低下头,看起来像是尚未经历过初恋的小学生。
但是,我并没有回应她。
也许是年级不同,总觉得不太好意思跟她打招呼,也很怕被同学取笑。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每次当我要开口打招呼时,她就立刻逃得远远的。
打破我们之间这种像是隔了层玻璃的状况的,就是日斗。
「喂,小田桐,你注意到了吗?」
「注意到什么?」
「咦?你不可能没注意到吧?她啊!如果这样你还不知道我说的是谁就太过分罗。」
日斗是个很特别的男生,拥有超越一般人的俊美脸孔,头上戴着一个狐狸面具。我们学校是间校规颇严格的私立高中,但是竟然没有一个老师对他奇特的打扮有意见。对学校爱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