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有办法从我这里看到你就是了。即使抽出你的血,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装着血液的珠子在胸前摇晃着。看到我疑惑的眼神,茧墨露出猫儿似的笑容。
「这次算是特殊状况,那些人可能真是日斗杀的,而且……我好像让你卷入属于我的宿命当中,所以我希望你带着这珠子,也许能成为黑暗中的指标。」
沾满巧克力的嘴唇画出和缓的弧形。我一边望着她,一边呆呆地思索着她所说的话。
——我好像让你卷入属于我的宿命当中。
「咦?我没告诉过你吗?小田桐君。」
茧墨歪着头,将一块沾着巧克力的水果送进嘴里,黑色的巧克力滴在白色盘子上,留下类似血滴的形状。她若无其事地说:
「历代的茧墨阿座化都逃不过被人杀死的命运。」
***
祖母被恨她的男人刺死、母亲被佣人杀害……历代的茧墨阿座化都是被人杀死的。第一代阿座化也是被服侍她的人杀死,凶手是个盲目爱着茧墨阿座化,将她观作神明的男人,从那之后,代代都有人谋杀继承阿座化名号的人,这就是被诅咒的直系血亲中,继承最浓的鬼之血统的我们该有的宿命。即使这次轮到我被杀,也没什么好意外的,谁叫我是最优秀的茧墨阿座化呢。
我静静地听着,虽然能够理解她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却很难想像会有这种事情。茧墨总是嘲笑着人的死亡,喜欢看见悲剧,但竟然背负着被杀死的宿命……实在很难让人相信。我突然想起上次的人鱼事件,当时我以为她死了,然而当我抱起一动也不动的她时,心里却不愿意接受她死去的事实。
「小茧,你不害怕吗?」
这个问题实在太平庸了。茧墨绽放出一个漂亮的笑容。
「我从以前就这么想……自我出生、这世上有了我之后,便不该有另一个阿座化,所以,我从来不害怕身为阿座化而有的宿命。」
啊,果然是这样,这个少女并不怕本身被赋予的命运,也不觉得自己的死比其他人来得重要。
「我是阿座化——并不是因为他们指定我,而是我天生就是阿座化;既然如此,就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感到害怕。」
即使面对自己的死亡,这个少女也能面带微笑吧?
就像是看到他人的死亡而露出的那种愉快笑容。
我在棉被里辗转反侧,背后则传来茧墨如孩子般均匀的呼吸声。当我闭上眼睛,脑中便不停地想着关于日斗、茧墨的命运……各式各样的事情。我知道应该早点睡觉,好维持体力,然而就是睡不着。才刚打算换个主题想,却想起稍早被女佣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的事,因为她很反对我跟茧墨睡在同一个房间。
『听好,他可是我挑选出来的人,就算你不信任他也没用,我只需要他保护我就可以了……还是说,你连我的话也不相信?』
其实我根本不擅长战斗,但是茧墨不离开。那名女佣仍想继续劝说茧墨,于是茧墨就这么告诉她:
『放心吧!他那里根本不行。』
这混蛋!居然扯这么可恶的谎!
想到这儿,本来就失眠的我这下醒得更彻底了。我心情郁卒到忍不住坐起身,刚才无法开口反驳的不甘心又浮上心头……如果能让女佣准备另一间房间就好了,这样我也不必被说成性无能。可惜,我不能离开茧墨身边,因为不晓得日斗究竟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与这次的连续杀人事件有关,一切都是未知数,所以我跟茧墨这段期间最好不要分开行动。
那只狐狸到底何时才会现身?
越想越烦。我站起身,打开纸门让空气流通一些。
一打开门,我便看见被雪漂染成纯白色的庭院。
樱花的花瓣如雪花般迎风飞舞。
月光洒下来,一片如梦境般美丽的景象在眼前展开——天空的某一部分染成洁白的颜色,樱花满园怒放,盛开的花朵成百成千地飘散着。
遥远的记忆与眼前的景象重叠了。
血滴答滴答地掉落在地上,我忍着腹部的剧痛抬起头,看到一把红色纸伞。
站在纸伞旁的却另有其人。
那人伫立在映着晈洁月光的池子前,如寿衣般的白色和服衣袂飘飘。她蹲在那儿轻抚着水面,纤细的手指旁悄然无息地漾出银色水波。
她缓缓地抬起头。
短短的黑发下有对大眼睛。然后,她亲切地笑了。
『阿勤。』
好熟悉的声音。
一回过神来,我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庭院里,赤脚站在那个女生的前面。她看着我,温柔地微笑着。
我在作梦吧?这一定是埋藏在我大脑之中的恶梦。
因为,这么美的景象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静香?」
我颤抖地喊出她的名字。
『——————什么事?』
她笑着点了点头。
***
我是在高中的校庆上认识深山静香的。文艺社团的朋友拜托我帮忙,请我暂时充当展览会的柜台人员,当时跟我一起负责这项工作的人就是一年级的静香。人如其名,她是个很文静的女孩,一紧张就没办法好好说话,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