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一直在发呆……呃,你想问什么呢?」
「你是用传真的方式联络上我们的,想请问你是从哪里知道我们事务所的传真号码?」
这也是疑点之一,因为茧墨灵异侦探事务所的资料并没有登记在电话簿里,客人通常都是透过茧墨的朋友或是认识的人介绍才知道我们,或是被人带到我们事务所。再来就是这些客人都有一个共通点——被怨恨的人一定有被怨恨的理由,被怪事缠身的人也一定有被缠身的原因。但是,这个少女——琴子却没有这样的特点,她究竟是怎么找到茧墨的呢?
「请问……我是不是造成你们的困扰了?还是说,第一次委托的客人要亲自到你们事务所才行?是不是……?」
「不是那样的,只是……我们事务所的传真并没有公开,所以才会这样问。」
「咦……」
琴子歪着头,好像有些不能理解似地说:
「可是,你们的传真号码就登在网路上的某个留言板啊。」
背上流窜着不知名的寒意。我故作镇定地问道:
「登在网路上?」
「是啊。」
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茧墨的打扮很醒目,但是她不会随便把事务所当话题写在网路上。异样的感觉像蛞蝓般爬上身体,总觉得我这奇特又安定的日常生活即将产生异变。
脑海浮现出过去的影像——屋顶、晴空、某个消失在指尖之前的人。最近出现的是纯白色的雪景、茧墨日斗,还有那个撑着红色纸伞、听到这个名字却不做任何反应的人。那天之后,茧墨依旧保持缄默,什么也没说。
肚子有些闷痛。
「你没事吧?」
琴子一脸担心地看着我,我试图忘掉这些影像并回答:
「没什么。对了,你想委托的工作是贴身保护吗?我听说你的身边陆续发生了一些怪事。」
跟她确认委托内容之后,琴子用力地咬着嘴唇,脸上明显出现惧色。
「是,就是这样,你可能很难相信我说的,但是……」
大大的眼睛里涌现出泪水,从她的样子看不出丝毫疯狂的气息,困惑的表情看起来的确柔弱无依,这样的她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或许是因为至今见过的委托人大多是加害者,害我几乎忘了一件事。
所有被卷进不合理状况中的被害者都充满恐惧。
「所谓的怪事是什么样的状况呢?」
我一问完,琴子便打了一个喷嚏。她揉揉鼻子,手缩进毛衣的袖子。今天的气温的确不太适合站在外头谈话。
「我们先找个地方坐吧!继续站在这里,身体会越来越冷。」
「就是……那个……」
听到我的提议,琴子像是要挽留我似地慌张抓住我的手。不过她立刻又松手,可能是因为不好意思而瑟缩身子。正当我以为她不能信任我、为了让她安心而打算再跟她说话时……
她的脸开始龟裂。
其实并没有,只是表情的剧烈变化让人有这样的错觉。只见她的脸忽然布满了恐惧,如触电般全身痉挛,颤抖的嘴唇则开口说:
「脚……」
我循着她所说的,低头往下看,脚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的……脚……」
渗白的手紧抓着纤细的足踝,手的皮肤闪耀着有机物体的光芒——只见一只让人联想到鱼或是溺死尸体、上头镶着鳞片的苍白手腕从长椅下方伸出,紧抓住琴子的脚。
「————!」
我想都没想,一脚踢开那只怪手,鞋底陷入软软的手,害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怪手上的鳞片沙沙作响,像只蛇般爬行并消失在长椅下方。
它的消失之处留下了被海水溅湿的水痕。
检查鞋底,发现了几片鳞片,我用面纸包起其中一片。琴子掩面颤抖着,露在牛仔裤外头的脚出现一个明显的红色指印。
「总之,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琴子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但她的双腿发抖,有些无法动弹。继续待在怪事发生的地点实在危险,于是我环抱哭泣中的琴子肩膀,让她站起来。
「抱……抱歉,我、我——」
「没关系,走吧。」
我哄着琴子,要她开始前进。
啜泣中的琴子身上传来一股甘甜的香味。
***
「欢迎回来!还满快的嘛。」
茧墨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说着,还没打开的药被扔在桌上。快吃药,不要吃零食!快睡一觉让身体暖和点!虽然我很想这样对她大吼,但还是忍住了,现在比较重要的是向她报告发生了什么事。我冷静地坐在她对面的沙发。
「真让我吃惊……因为客人看起来满悠闲的,还以为她的状况不严重……但是她所遇到的状况可说是前所未见。」
「喔?是怎样的状况?」
说是这样说,但茧墨的语气听起来一点都不感兴趣。由于她整个人钻进毛毯中,我只好对着兔子毛线球开始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