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茧墨今天也要吃巧克力 事件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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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会会骷髅头吧。」

  她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红色的纸伞横跨过依旧雪白的庭院,听起来颇舒服的沙沙脚步声响起。然后——

  「可以让我听听那个笑声吗?」

  雄介略显惊讶,随即微笑着替我们打开门。

  ***

  「老人家,我已经找到让你发狂的东西是什么了。」

  茧墨气势惊人地拉开纸门,这样告诉雄二郎,我与雄介也跟着鱼贯进入房间。雄二郎一脸憔悴地躺卧在被窝中,不过在见到茧墨之后,他立刻从被窝坐起身。

  「喔……已经找到了?」

  雄二郎有气无力地说着,衰弱的语气让我替他感到难过。我斜眼瞄了一下雄介拿着的箱子——这个箱子是塑胶材质,内侧贴上报纸,箱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很像是某种小动物在里头爬来爬去的声音。然而,雄二郎对此一点也不在意。

  雄介拿着箱子,邪邪地笑着。

  「有件事要先向你说明。老人家,你的耳朵并没有消失在这个世界,有个人把被动物吃下肚子的耳朵拿了出来,被妥善保存着的耳朵向你传送了奇怪的笑声——整个状况大概就是这样。」

  茧墨指着背后的箱子,拿着箱子的雄介点了点头,然后面带微笑地打开了箱子的盖子。

  雄二郎的呼吸为之一窒,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们看到一片白色的耳朵装在满是福马林液的瓶子里,被咬下的耳朵在液体中像片棉絮般轻轻飘动着,旁边的两块骸骨则像是包围着耳朵般被摆放,一大一小,是人类的头骨标本。

  当雄二郎惨叫的同时,头骨会发出女人的笑声。

  咿嘻嘻嘻、咿嘻嘻嘻。

  我塞住耳朵,不想听到雄二郎的惨叫与笑声。

  即使是他人的低级嗜好,也希望能适可而止。

  ***

  「是啊,我割开了那只狗的肚子喔!我追上那只快死掉的狗,将它整个反转过来,在它断气前开膛剖肚。画开仍在蠕动的胃时,爸爸的耳朵就泡在胃酸、血液与一团恶心的物体之中。我将那只耳朵泡在福马林中保存,并将狗的尸体埋进土里。朝子与小秋的骸骨开始说话则在更早之前,说话的声音并不如传说故事中所叙述的那样清晰,只能发出单音或是笑声。我很想让爸爸亲耳听听这些骸骨发出的声音,却又怕万一他见到这些骸骨,会做出对它们不利的事。但是,难得它们会发出笑声,就这样放着实在好可惜,到底该怎么做才好?我烦恼了很久呢!结果刚好在这时候取得了这只耳朵。嗯……要是能见到爸爸发疯的模样,一定有趣极了,搞不好我会笑到死吧。不过,你怎么猜到是我的?」

  雄介倏地张大双眼。

  他的故事漫长而单纯。

  跟他父亲的人生故事一样。

  朝子与小秋死了之后,雄介从遗体上取走骨头,据说是为了从内脏中取出肋骨与骨盆,才会拉出那些内脏,并在当场挖出眼球与鼻子、尽量刮除所有皮肤与肌肉之后才拿走头盖骨。由于这些工程十分繁复,雄介告诉要好的佣人,说是想静静地向死去的人告别,支开了其他人而争取到充裕的时间,并趁这段时间好整以暇地取出骨头,全部带走。

  目的是为了保存这些骨头。

  当做与珍爱家人的回忆。

  不过,当骨头埋在土中并制成标本之后,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骸骨们开始说话。

  听到雄介的疑问,茧墨耸了耸肩膀。

  「任谁听到是你带走遗体的头颅,都能猜到。你房间里的架子上放着一个狗的头盖骨,对吧?你曾经说过『之前养的狗被打破了头』,所以我猜架子上的头盖骨应该是第二只狗的。还有,昨天晚上,我们听到了应该只有你父亲才能听见的诡异笑声。」

  我回想起昨晚那混杂着尖叫的高亢笑声,回头一看,只见雄介站在白雪覆盖着的庭院。

  昨晚听见的笑声是真实地传入耳朵的声音。

  「那个笑声是从一个被打开、而且稍微有距离的地方传过来的。你打开住处的门,然后过来这里观赏父亲痛苦的样子,就在那个时候,我们也听见了笑声。」

  「原来如此。」

  雄介似乎明白茧墨做出正确推论的理由,咧嘴一笑,依然冷静如常。他低头看着箱子,并伸出手抚摸着小骷髅头,像是摸着心爱的妹妹一样,小骷髅头因此喀哒喀哒地咬合着牙齿,像是打从心底开心的模样。

  「对了,有个问题想问你。」

  茧墨认真地问着,雄介歪着头。

  「想问什么?」

  「头骨会说话,是因为累积在它们之内的怨念而致,并不奇怪,问题是雄二郎的耳朵并没有任何怨念。一般来说,当耳朵被切下,那只耳朵就只是一块血肉,没办法将声音传达给原主人。照理来说,不可能只把耳朵泡在福马林就能让它起作用,跟死鱼能永远完美地存放是不同的状况。」

  茧墨漆黑的双眸此时像只猫儿似地眯起,总是满不在乎的语气明显地带有冰冷迫人的气息。

  「你是怎么办到的?」

  质问的语音刚落,雄介便呵呵地笑了起来。

  「关于这点,我等一下再回答你。你们想让我爸爸看这个东西吧?拿去给他看吧!」

  「……真的要拿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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