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只见茧墨的嘴向上弯曲,露出虎牙,不祥的预感窜过我的背脊,因为被这个少女当做娱乐来看待的事件通常充满血腥味。
「一个月之前,委托人的左耳被狗整个咬掉了。」
这是怎么回事?
茧墨愉快地笑着。
在狗儿的胃中消化殆尽的耳朵却接收到死者的笑声。
茧墨又被这奇特的委托给吸引了……这起事件的始末的确是茧墨喜欢的风格,我也做好心理准备,要一起瞠下这次的浑水。不过,她的笑声蓦然停止。
「然后,小田桐君,虽然这样的委托极为少见,我本人也有接受委托的意思……不过啊,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想接的话,马上答应对方不就得了?没人阻止你啊。」
毕竟就算阻止也没用。
我故意这么说,结果茧墨听了皱起眉头。
「是这样的,委托人跟我……正确地说,跟我家人是旧识,若我答应他的委托,家人会有很多意见。」
反正茧墨也不会听我的意见——虽然我打算心不在焉地听她说话,眼睛却不自觉地瞪大,背上冷汗直流。
茧墨的家人……好像不太妙。
「被你家知道的话不太好吧?呃……其实我也不太认识你家的人,不过,是不是又跟……」
「倒也没有那么糟糕啦……啊,你是指那点啊?放心,『他』仍处于隐居状态。还有,我的老家不是什么化外魔境,家族中比较奇特的人也只有我跟『他』而已。」
茧墨挥挥手,像是要让我放心,但我完全无法安心,肚子隐隐作痛,那东西从里头踢着我的肚子,用力地踢着,却没有让茧墨察觉。我清楚地感觉到这个逐渐成形的肉块慢慢沉入内脏与内脏之间。
令人厌恶。
「对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拜托我,再加上奶奶也过世了好多年……如果这件事与第一代有关就不可能答应他的请托,不过既然只跟奶奶有关就无所谓。何况这不是以我个人的立场来看,以茧墨家的立场来看也完全没问题。」
茧墨猛然站起,朝我伸出手,我很自然地将手机递给她。茧墨的手机是深红色,看上去很像巧克力的颜色。她一边拨号,一边对着我说话:
「总之,小田桐君——」
「有!」
「——希望你不要拉我喔。」
当时的我不是很懂茧墨为何要这样说。
直到三天后才了解原因。
***
「就算这样,你也不用那么过分吧?小茧,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怎么说得这么难听?我也不想踩那种踩起来一点都不舒服的背啊。」
换句话说,如果好踩就可以乱踩罗?
还是别问出口比较好,万一茧墨点头也很伤脑筋。
茧墨踢着光裸的脚,踩着老人时穿的丝袜已经丢到垃圾桶。榻榻米配上经典的歌德萝莉打扮,看上去怪异得有些凄惨。他们替我们准备的客房宽敞无比,远超过两个人能利用的空间。我差点以为自己来到那种历史久远的日式旅馆……不过,茧墨似乎不打算好好休息。
「小田桐君,不管怎样,我们已经算是接受了对方的委托,去打个招呼吧!」
「啊?打招呼?这不重要吧,小茧,他到底跟你奶奶有什么过节?我记得曾经听到你们提到狐狸精上身什么的……」
「那也不重要。他的叔叔以前曾经因为某些因素而自焚,这件事恰巧与我奶奶有点关系,只是这样而已。给我一个巧克力球好吗?」
虽然我觉得那件事情应该很重要,不过,一如茧墨所言,对她来说想必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瞧她开心地吃着巧克力球的模样,不见任何心情受到影响的样子。
「好了,走吧。」
茧墨站起身往前走去,我以为她想跟老人的家属打招呼,其实不是。她走回玄关,往庭院走去。我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不过还是踏着积雪,紧跟在后,脚底传来雪地舒服的触感,同时感受到寒冷。庭院里,灰色与雪白相互辉映,构成一幅美妙的风景,但是冰冷的空气直达肺部,冻得令人难受。
「小茧,为什么要到庭院来?」
「我不是说了吗?来打招呼啊!这里有需要先打声招呼的人。」
茧墨走在我前面,一如往常地撑着红色纸伞,堆积的白雪衬出鲜艳而醒目的红,强烈的对比让我立刻联想到血。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当我们走到高大的松树下时,茧墨停下脚步。这棵松树可能是庭院里最吸引人的景点,种植在宽阔的庭园中最明显的位置。茧墨用一种陶醉、像是作梦般的眼神仰望着松树的树枝。
————————啪叽。
————————叽!
与纸伞收起来几乎同时,松树的树枝跟着发出声响,不过现实中的树枝根本没有动。然而,我的眼前无声地垂下四只人类的脚;顺着苍白的双腿往上看,只见粪便与尿液掉在泥土上,伸长而充血的头颅无力地摇晃着,最前端的头部彷佛有千斤重似地往一旁歪斜着。也许是极度冰冷的缘故,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人类的肉体。
看着眼前坚硬冰冷的死肉,总觉得好像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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