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大雨倾盆。
如同瀑布一般的暴雨所砸出的轰鸣在室内回荡。就算混杂着尖叫也没人能够察觉……又一声惨叫被雨声所掩盖。
雪白的墙壁被喷溅的血液所染红。
跨过倒在地上的尸体,如同融入了暗处的黑影在走廊中前进。
他带着铁制的假面。那是能让人联想到传说中的魔兽或恶魔的假面。双眼的部分被镂空——从中窥探着的,是如同潜伏在暗处的野兽般闪闪发光的黄金色瞳孔。
漆黑的长斗篷让他的身影完全融合在阴影中。手上拿着染血的剑。那个假面男子——不,应该说是少年吧。
十年——戴着假面的少年裘达在心中默念。
他是多么盼望着这一刻。那时候,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死在黄金断头台上……终于,自己走到了今天。
假面上已经被喷溅了好几次血,仿佛印刻着不详的纹样。甩开浸透了血的漆黑斗篷,裘达悠然地架起长剑。缓缓举起了沾满鲜血的刀身——
“啊……”
对面的士兵僵住了。
戴着假面的战士所举起的剑如同疾风般劈了下来。面部因恐惧而扭曲的士兵抬起手中的剑想要防御——但却没能防住。
钢剑折断了。想要防住战士所持的长剑,但却被其轻易斩断,士兵也随之被一刀两断。而他身后,已经有十个以上的凄惨肉块倒在了那里。
裘达继续前进,踹开了挡路的门。而从昏暗的室内,药品的味道钻入了鼻腔。
那是作为秘密魔法工房的房间。放着人体的玻璃柜和关着野兽的铁笼——似乎是在进行什么实验……
视线回转。墙面上有一排大约十只装饰用的【头颅】。小孩、女人、亚人——是标本。因为这太过恶心的兴趣,裘达假面下的脸上露出轻蔑的表情。
然后他注意到了。那是有着亮泽黑发的妙龄女子的头颅。
“——!”
裘达心中一震。与十年前相同的面容——那是因断头台而被砍下的,他亲爱母亲的头颅。
“居然在这种地方……!”
咬紧牙关,从心底泛起的愤怒在裘达体内冲撞着。
雨声萦绕在耳边,他继续前进。如同散步一般悠闲,那是不畏惧任何人的傲慢步调。
来到奢华而厚重的门前。裘达轻轻用手指抚过长剑,将缠绕在指尖的风之魔力注入剑中。他抬起被轻薄的风之膜覆盖的长剑向大门横砍而去。下一秒,那木制的大门便化为了粉末。
“呀啊!?”
小小的惊叫传入耳中。
裘达缓缓踏入室内。雷声轰鸣,室内刹那间被闪电所照亮。
身为屋主的男子看了战士一眼,喊了起来。
“恶、恶魔假面!?我、我知道你!自以为是义贼的假面战士!”
在这十年间胖了几圈的贵族——阿尔塔尔公爵手握细剑,后退了几步。虽然能看到他白森森的牙齿,但他并没有在笑。他正因恐惧而颤抖,但却努力着想要让自己站稳。
“你、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拔高的声音。也许是打算要给自己施加压力的,但他的恐惧已经表露无遗。
假面后的裘达直直凝视着公爵,缓缓地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如同肥猪般的贵族后退了三步,被逼到了墙边。
“别、别过来!”
公爵将手伸入口袋。因为太过用力,取出时还掉了几个,他手里抓着的是充满魔力的石头——魔石。
裘达反射性地一挥手。几乎没有任何抵抗,阿尔塔尔的左手就和魔石一同飞了出去。
“呜、啊啊啊啊啊!”
露出惊愕的表情看着被砍断的左手,阿尔塔尔发出了惨叫。
“啊啊、啊……手!我的手啊啊啊!恶、恶魔……!?”
裘达站到了公爵身前。直到这时,阿尔塔尔才注意到与自己对峙着的假面战士那瞳孔的颜色。那是因战意而闪闪发光的,暗之魔兽的眼睛。
“你、你难道是斯洛卡!?”
全身颤抖着,公爵靠着墙壁滑座了下去。斯洛卡的眼睛是会让人畏缩的魔眼。
“十年前……”
裘达静静说道。
“你们杀了一个斯洛卡——”
“!?”
“那就是你被杀的理由。”
右手的剑在空中一闪。伴随着切肉的触感,他抓住飞出去的东西,将它粗暴地竖在了桌上……感觉如何?和你至今狩猎砍下的头颅有着相同的视野吧?
转身离开。回到公爵房间之前去过的如同工房一般的房间。将死去母亲的头颅用布仔细包好。就在此时,盔甲摩擦发出的金属音和长靴踏出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出现的是穿着重盔的骑士们。
“……恶魔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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