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也静不下来,让我感到很头痛。只要进入城镇或都市,视其规定,有时必须戴上这种契约道具;学园则基本上没有这类限制。但是在交通工具上一旦发生事故,乘客不但无路可逃,也没人可以出面解决,所以从魔得受到制约。
「原来如此,被迫戴上这种东西,它一定很不乐意吧。」
丘比坐在我的手上,埃德加摸了摸它的下颚。
「归根究柢,如今人满为患的环境也是它静不下来的原因之一吧。」
「对喔,它对人潮多的地方不适应呢。」
之后,我们从甲板下来,前往船舱所在的楼层。我们虽是学生,但单人房都安排在贴身护卫们待著的房间隔壁。毕竟不管是否愿意,只要拥有一定地位,便得面临与之相应的危险,以及幕后势力不合的问题。
「整理完行李后,我们就去参观船内吧。」
埃德加催促我快一点,便走进自己的房间。
埃德加上船后就一直情绪亢奋,我感到有些吃不消。不如说,我的心情莫名不舒畅,或许丘比静不下来也是原因之一吧。
──我大意了。
我有一股想要咂舌的冲动,然而全身无力的我为了支撑身体,只能以手撑在桌面。
我在学园中虽然遇到一些麻烦,但至今都过著和平安稳的生活,导致我完全忘记一件事实。为什么会忘了呢?为什么会放松戒心呢?
「……喀啊!」
所谓的回国,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毫不留心地品尝送上来的饮料,结果下一瞬间,口中便感觉到宛如烫伤的刺激感。情急之下,我用桌上的手巾摀住嘴巴,把饮料全部吐出来。
支撑身体的手肘猛然失去力气,我忍不住跪倒在地。
佐拉突然现身,往逃走的男服务生瞥了一眼,但马上就往我这里奔来。
「我没事……去追他!」
佐拉犹豫了一下,但很快点头回应,拨开聚集的人群奔跑而去。
我重新坐回椅子上,松了一口气。没问题,我几乎没喝下去……用魔法治疗有效吗?不,我现在身上没带卷轴,早知道就事先在口袋里放个药品。解毒药虽不能解全部的毒,但如果是特级药品,只要不是特别的咒术,应该大多能中和。
我明明有带来……行囊却放在房间。
此时,我头上的丘比以难以置信的速度从地板上滚走。乘客们看到丘比移动都吓了一跳,纷纷发出「哇!」、「呀!」的叫声,抬起脚来闪避。转眼之间,丘比就消失踪影。我茫然看著这一幕,脑中忽然想起刚才还跟我待在一起的埃德加。
就在数分钟前,我说想休息一下,与他分开行动。活泼好动的他,兴致勃勃地说要在船内探险;而不知为何感到气闷的我则来到甲板,坐在长椅上享受舒适的风吹拂的感觉。就在我的心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有些松懈之际──事情就发生了。
甲板上的人不少,还能看见零星几位同学园的学生。我和他们谈笑几句,就感觉自己好似待在安全的学校里。我真是安逸过头了。在某种意义上,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解决了。
紧接著,周围又传来「哇,又来了!」、「这是什么?」的叫声。一阵骚动中,只见丘比叼著行囊,来到我的眼前。
就像上次一样,丘比帮我把行囊送来了。我不禁疑惑它是如何进入房间的,不过一看到后方跑来的埃德加贴身护卫,就想到应该是他们帮丘比开门的吧。
「丘比……干得好。」
我从行囊中取出判定为特级的解毒药,将之一口气饮尽。因为我喝下的毒饮料本就很少,解毒药顺利发挥效果。喉咙灼烧般的痛楚,以及胸口沉重的感觉,如今都烟消云散。
「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点晕船……我刚才吃过药,已经没问题了。」
一名看起来人很好的绅士向我询问,我急忙起身,随口敷衍道。我一把将行囊连同丘比抱起,避开人潮,快步走向通往后方船舱的楼梯。
埃德加的护卫原本想跟来,却被我以稍嫌严厉的语气制止了。我的语气冰冷到连自己也感到吃惊,他们就像被冻结在原地般,当场停下脚步。他们是陛下亲自派给埃德加的护卫,我当然很希望他们与这件事无关,但这时的我没有余裕顾虑他们的心情。
我冲进房间,也不点燃油灯,只是拖著身体坐到床边。我在昏暗的船舱内抱著膝盖,叹了一口大气,将额头扺在膝上。
「……吓我一跳。伤脑筋,她还没放弃吗?」
与轻佻的话语相反,我的语气阴郁得令人诧异。
看来我受到的打击比想像中更大。在学校的生活中,我与埃德加变得要好。愈是瞭解他,心中愈是存有愚蠢的幻想,希望他母亲犯下的罪行不是事实。
可是她虚妄的执念,或许已经让她偏离当初的目的了吧。她陷在无法回头的泥沼中,又被迫和作为唯一希望的儿子分开,非但没有成为正妃,甚至遭到如同软禁的待遇。她不满自己受到的对待,憎恨之情不断膨胀,而那股憎恨最终一定会指向我吧。
而且只要她还拥有地位和力量,想必就一定有人手可以供她使唤。
「真是的,饶了我吧……」
就这样不知经过多久时间,佐拉回来了。他不知何时来的,只见他单膝跪在我的身旁。
「……查出刚才那名服务生的身分了吗?」
听我这么问,佐拉歉疚地低下头,以沮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