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完美交融。所以,音乐才能轻易跨越时代与国境。
黑田伯曾说,那是警察的歌,而事实正是如此。既然你将它这么解释,它就是你的歌了。你们这样的猫头鹰,总是在池袋街头默默陪伴我们身旁,注视我们放肆又不值一提的每一天,守护着我们,这是你们的歌。
当歌声暂歇,亚伦哥的小提琴独奏牵出绵长的旋律时,我一刻也不停伴上反复琶音,窥视黑田伯的脸。陈年疲惫刻划于他脸庞的深邃皱纹,在车头灯与店头照明下勾出浓浓的阴影。他的眼,始终望向路口彼端阳光城60大道的人群,他在栖木上所长久守护的城市与人民。
反复副歌时,淳吾哥的歌声叠上我的歌声。抬头一看,我才发现有大批行人停留在行人穿越道口,侧耳围绕着我们。跑出派出所看状况的警官似乎就在人墙另一头,警帽隐约闪现。
即使歌停声止,掌声压过了车声响彻街头,黑田伯也看都不着我们一眼,不知作何表情。
灯号切换,行人涌入五叉路。无数脚步、谈话、嘻笑与电器的声响,纷纷散进池袋匆忙的夜。
「……掰啦。真他妈谢了。」
黑田伯这么说并粗鲁地摇摇拿花的手,头也不回地直向前走。那粗犷的背影很快就过了马路,没入阳光城60大道拥挤的人群,消失无踪。
而我们只是伫立在原地,目送老警官离去。
聚集的观众打起拍子,催促下一首歌。但玲司哥、淳吾哥、亚伦哥和我都没动作,也没看他们。尽管灯号变换,车潮又挡住视线,我们也依然注视着大道彼端。这一夜,我们只愿为一个人歌唱。
§
之后,我再也没在池袋见过黑田伯。
据淳吾哥得到的消息,他目前移居四国,和女儿夫妇同住,静养生息。他的肺似乎大不如前,想必一直很想离开空气污浊的大都市吧。黑田伯离开了东京,给我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因为每当我经过绿色大道的派出所,我必定会想起那颗斑白的脑袋。仰望二楼的圆窗眼,总使我感到那双黯淡的眼又在注视我。我们每一次呼吸,仿佛都逃不过那双眼睛。
我多练了几首警察合唱团的歌充实曲目。现在唱〈我会注视你〉时,心里都会响起另一首歌。我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喜欢那首歌一点点了,希望他也能和我一样。在巨大猫头鹰所监视的热闹路口,今晚我也是拥着如此心怀整夜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