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我要在身旁注视着你

讶地看了过来。

  「居然找得回来……你动用了多少人去找啊?」

  我惊叹地问,结果玲司哥臭着脸摇头说:

  「不是我们找到的。」

  「咦?」

  「它就摆在我们店里。」

  我一时摸不着头脑。亚伦哥遭窃的小提琴,摆在玲司哥打工的古着店里?这是怎么回事?

  玲司哥不给我时间追问,又说:

  「小春、亚伦,你们等等有空吗?」

  我和亚伦哥疑惑地面面相觑,慢慢地点了头。

  「跟我来一下。」

  我作梦也没想到,玲司哥会带我们俩来到西武百货地下楼排满日式糕点铺与蛋糕店的区位。他似乎也联络了淳吾哥等人,选蛋糕时,许多熟面孔一个个聚来了这里。

  「买歌帝梵啦,歌帝梵超棒。」「高野水果的百汇圣代好吃喔。」

  「喂,谁要出钱?」「当然是大家平摊啊。」

  挤得空气都闷了的街头乐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挑选装饰艳丽的西点——这样的画面实在很诡异。虽然没有一个人替我说明买蛋糕是为了什么,我还是出了两百圆。

  惊奇并未就此结束,玲司哥接着来到的,居然是花店——同样位在百货地下一楼的青山花市。店员扎花束的途中,不时对我们投以疑惑的视线。这也难怪,这十来个男人全都穿着随便,又抱着吉他或打击乐器,怎么看都不像适合出现在花店里的人。

  走出西武口时,Miu已等在那里。

  「有事吗?怎么突然找我出来?」

  她嘟着嘴上前询问,玲司哥却将花束和蛋糕塞给了她,墨镜底下的大眼睛愈睁愈大。我也很吃惊,那是送给Miu的礼物?为什么?

  然而,玲司哥粗声粗气地说:

  「拿好,你负责送出去。」

  「啊?」

  Miu眉头大皱。

  「你再小也还是女人,与其给我们这些臭男人送,不如给你送来得好。」

  「先等一下,你在说什么?」

  玲司哥不再多解释,穿过灯号刚转绿的行人穿越道。Miu火大地小跑步追上,我们也跟随在后。我试着请走在我身旁的淳吾哥解答,但他只是微笑着说:「马上就知道了。」我也只好等着看状况。

  穿过明治路,猫头鹰派出所就在左手边,有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灰头佬从那里出来。是黑田伯。我有点讶异,原来那个不良警官脱了制服也会穿得这么正式啊?刚从哪个典礼上回来吗?

  玲司哥加快脚步,在接近五叉路时追上那西装背影。

  「喂,大叔!」

  玲司哥一喊,黑田伯就停下脚步,搔着头转过身来。

  「干嘛啊,小混蛋。」

  Miu被玲司哥推推肩膀后向前一步,递出花束与蛋糕纸袋。黑田伯皱着脸收下,先瞪了Miu一眼,再以更恼火的眼神盯着玲司哥说: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我们是来道谢的。」

  玲司哥用下巴示意背后亚伦哥的小提琴。我和亚伦哥等不明就里的人们,到这时才恍然大悟。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黑田伯嘟哝着说。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讲。以警察来说,也只能装傻了吧。要是抓人回来,东西当物证扣押了,要很久以后才能还亚伦。」

  我错愕地看看身旁亚伦哥的脸,他也惊讶得目瞪口呆。

  「知道了还提它干什么。」

  黑田伯小声这么说,视线垂到脚边。

  「所以你放过那些贼了吗?」

  玲司哥压低声音问,音量小得几乎被驶过一旁车道的车辆排气声抹消。

  「……也没什么放不放,我本来就不是以警察身分去找的。我只是逛了几个那堆死小孩可能鬼混的地方,跟他们好声好气地谈个两句,把刚好摆在旁边的乐器拿走了而已。结果那对我没用,所以顺路丢到你们店里去了,就这么简单。」

  「你那张脸还有办法好声好气啊?」玲司哥苦笑道。

  我也开始明白整件事情了。说穿了,黑田伯就是锁定了疑似窃贼的集团,并以个人名义造访他们的巢穴,将小提琴抢了回来。若以警察名义正式搜索,扣押了小提琴,得先经过许多麻烦的手续才能物归原主,对于不想借助警力的亚伦哥而言,恐怕会走得很辛苦。

  因此,他跳出了公仆的正规作法。

  「你还真厉害,这么快就找到了。」淳吾哥说了。「我们叫了几十个人一起找都没结果耶。」

  「少蠢了,臭小鬼。我走过的路可是比你们吃过的盐还多,你以为我在池袋巡了几年啊?」

  难以言喻的感觉使我胸口一阵郁闷。

  黑田伯流连在小巷里、红灯区、柏青哥店的换奖处、路旁纸箱屋边,究竟都在做些什么?在他怠忽职守的外表下,其实有着一双为街坊风声高竖的耳,以及不眠不休地四处张望的眼——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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