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顾监视,其他什么也不做的意思吧。喔不,他连有没有监视都很难说。
这周末,玲司哥发了通简讯,要我到阳光城60大道的侬特利。到场时,见到的不只是UFJ两人,还有五六名东口周边常见的表演者。大家低着头坐成一圈气氛凝重,玲司哥对面的亚伦哥更是焦虑地抱着头。
「亚伦的小提琴被偷了。」
一坐下,玲司哥就直说重点。我吓了一大跳,注视那名黑人小提琴手低垂的颈项。 「附近有人打架,我想拉开他们,把小提琴先放下来就……眼睛真的只是离开一下下而已……」
亚伦哥有气无力地低喃。
「没有了它……我就活不下去了。」
我想他并没有夸大,事实就是如此。一来,小提琴是他吃饭的家伙;二来,我虽对那方面一点也不懂,不过价位想必不低。
「那是昨晚过十一点的事,你有看到什么吗?在西武口那边。」
我摇头回答玲司哥。
「我昨天十点左右就休息了。」
「这样啊。」
玲司哥不知给谁拨电话,淳吾哥则是从我进门就一直在打简讯,应是在利用手边所有资源打听消息吧,还能听到「集中找某某地方」等对话。他们想靠自己找吗?我头都晕了。
「去派出所报案了吗?」
听了我这么问,亚伦哥摇摇头。
「我没报案。要是他们问得太多,我也不好回答,而且我又是外国人。」
这样啊。现在不方便多问,但想也知道,亚伦哥是在进行违法行为的途中受害,对警察有口难言。再说,黑田伯那样似乎不太可靠。
玲司哥的电话联络告一段落后低声说:
「搞不好又是猎浪人。」
我眨眨眼。
「猎浪人是什么意思?」
「很久以前发生过一次。」淳吾哥说得一脸闷气。「有几个我们这样的街头艺人和游民大叔被人莫名其妙攻击。我们身上几乎没几毛钱,所以只是恶意骚扰,或是打人出气吧。」
「我的小提琴……要赎金我就给啊……怎么不直接拿我的钱……」
亚伦哥声音消沉不振。
「我那间店的锁,前几天也被撬坏了。」
玲司哥气恼地说。他说的是他打工的古着店吧。
「幸好钱都在金库,没什么损失……」
「他们是知道你在那边工作才下手的吗?」
「可能吧。说不定是以前被我揍扁的垃圾回来寻仇。」
总觉得事情愈来愈复杂了。被他揍扁?
「小春你也小心一点。要是看到奇怪的集团,马上通知我。」
玲司哥怒火中烧的语气,使我只能默默点头。在这样的气氛下,我实在无法轻易说出「我能帮什么忙」之类的话。
§
不过,亚伦哥人比当时看起来坚强多了,隔天又重新站上街头——和我一起。乐器怎么办呢?当然是我把吉他借给他当小提琴拉。之前只是开个玩笑,用这套认真表演一整晚还是头一遭。亚伦哥体格高大,ES-335被他夹在肩颊之间,看起来只是把较大的小提琴。
「小春这把吉他真的很好耶,普通乐器用这种方法玩,声音根本不能听。」
哪儿的话,是你技艺高超。
然而,即使是亚伦哥这样的壮汉,下巴和手臂也吃不消,无法长时间连续演奏。他需要休息时,我会拿回吉他,以正常方式弹唱。或许是因为稀奇,路人停留的量比平时更多,感觉还不错。
「可是,我们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第四天夜里,我们轮喝一罐可乐休息时,亚伦哥叹着气对我这么说。
「这样对你也不好。」
「呃,我没关系啦……」
「刚开始大家还觉得新鲜,后来停留的时间愈来愈短。这是因为我的观众其实还是想听小提琴,你的观众也想听你一直唱下去吧。」
也许真是如此吧。观众扔进吉他盒的赏钱并不会因为两人合作就加倍。尽管我不要我那份,亚伦哥也有他的自尊,坚持不收。
大伙儿一起募款替他凑小提琴的钱,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他是池袋的人气乐手,应该能凑到一笔不小的数目吧。不对,那可是小提琴啊。亚伦哥是受过专业音乐教育的人,想必无法满足于募款买得到的便宜货。
「该回家了吗……」
亚伦哥甚至说出这种令人心酸的话。
但隔天傍晚,我和亚伦哥准备吉他与琴弓要开始演奏时,玲司哥带来了转机。他左手提着贴满胶带补丁的眼熟小提琴盒,让亚伦哥瞪圆了眼。
「拿去,是这个吧。」
「玲司!」
亚伦哥开盒确认那的确是自己的爱琴后,转身就往玲司哥抱,被他一脸不耐地架肘挡开。
「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真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亚伦哥,让许多路人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