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缘故。
是我那所高中的制服。
由于距离颇长,公园灯光又稀疏昏暗,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不过我却感觉他们都在看我,令我无法呼吸。
「你怕什么怕?」凯斯开骂了。「根本是被害妄想,你只是个半吊子的寄居蟹,没人记得你长什么鸟样啦。你已经一个多月没进过高中了吧。」
但我仍以背上的吉他遮住脸,离开公园往车站走。
「喂,小春?」Miu朝我如此大喊。「不是那边啦!丸井百货那边也有满多人在表演的喔!」
「……对不起……今天到这里就好。」
「小春?你在发什么神经啊!」
Miu快步追上,到我身旁注视我的脸。
「……刚才那些是你学校的人?」
我停下来,一手遮住眼晴。自己这么好猜又这么窝囊使我眼眶不禁发热。这时,Miu还追打我这条落水狗。
「少蠢了好不好,直接去退学就行啦。」
即使是我,也为此动了气。
对你来说,退学当然很轻松。你已经保证会有一段职业歌手的辉煌未来,不上学也不会有任何问题。而我只是一般小老百姓,要我退学不就等于叫我喝西北风吗?
在心中这么回嘴到这里,我忽然傻住了。
喂,我在说什么鬼话?我早就不上学了.前途现在就已经是一片黑暗。退不退学,只是书面上的问题而已。
我走下北口的阶梯,没一小段就停下来倚着墙,放下沉重不堪的吉他蹲成一团。有脚步声接近,Miu的运动鞋尖刺进视野。
「你今天怪怪的耶,是怎样。」
「没什么,真的很对不起……谢谢你带我到处看。」
「你干脆再多看一些高手的演奏摧毁自信,从此放弃音乐算了。哼。」
抛出这么一句刻薄的话之后,脚步声再度爬上楼梯逐渐远去。
而我光是积蓄足够力气起身就费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垂着头,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地下剪票口。
§
隔天,我原本想到池袋以外的地方走走让脑袋冷却一下,不过傍晚五点左右,我收到一封让我差点跌下床的简讯。是玲司哥传来的。
「找你作一首新歌。今天八点我们会在docomo前面唱,记得来。」
由于措词不怎么客气,让我一度怀疑「找你作一首新歌」是否有其他街头式的含意。然而我无论横看竖看都想不出请我作新歌以外的意思。
玲司哥?找我?为什么?
我无法视而不见,等天一黑就离开房间。
穿鞋时,一身西装的父亲正好开门进来,吓得我缩起身,视线不禁垂向玄关砾石地的角落,鞋带滑落指间。
湿黏的沉默沾上后颈。
「……最近你满常出门的嘛。」
我以点头回答。我没看父亲的表情,不知他只是问问还是有责难之意。
「你的老师……」父亲难以启齿似的继续说:「班上导师打过很多次电话来家里,好像想和你谈一谈。」
我紧绷着背,没有任何答覆。告知我这种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句话也接不了。父亲多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吧,无论是对老师还是对我。
我们之间又有一段不同温度的沉默。我感觉得到父亲的视线投注在倚立于一旁的吉他盒,不是我。
「……你会弹啊?」
他喃喃问了这么一句。
在我听来,那像是在问我:「你关在房间里练这种东西,已经练到会弹了吗?」我仍然无法回答,只能暧昧地点点头。
「这样啊。」
父亲低声这么说后脱下鞋,沿着走廊走了。
我也不太清楚他吐的气是来自放心还是傻眼。那算是亲子间的对话吗?他甚至不问我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可能是因为不问对双方来说都轻松吧。问了,我不得不回答;让他知道我每晚都在路边开迷你演唱会,他也不得不唠叨几句。既然对谁都麻烦,还是不问为妙。
抵达池袋时正好八点。穿过地下道来到银行前.远远就看到玲司哥和淳吾哥在人行道另一头,五叉路底的广场上。两人体型原本就较为高大,那天淳吾哥又架起了钹,相当醒目。
「你写一首要多久?」
一碰面,玲司哥就这么问。
「咦?」
「你不是新歌出得满快的吗?一天写得出来吗?」
「喔。呃,那个……」
词曲不是我写的,全是某个附在吉他上的怪幽灵的杰作。这种话我当然说不出口。
「我们偶尔也会想演奏别人的曲子。」淳吾哥说了:「抱歉这么冒昧。玲司他啊,一决定要做什么就不会跟人家客气。」
「可、可是,为什么找我?」
「当然是因为你的歌不错听啊。」
玲司哥的语气实在不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