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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子垂着头,只是直直地凝视着放在腿上的拳头。她为了阻隔周围人的目光放下了留海,黑发形成的窗帘将圭子的世界从周围隔绝开来。
「………………」
圭子把自己关在自己内心之中,一味地沉浸在忧郁的心绪之中。
她的耳朵在听周围交谈的话语,但那些话却没有化作实感传达到圭子的心中。
圭子只是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大伙是为了圭子聚集在这里的,圭子知道这么做很不礼貌,也知道会给大伙留下不好的印象。即便如此,圭子除了这样封闭自己的心之外,再没有其他方法能够保持平静。
————这一切的起因,都在于圭子没有从自己的寝室中搬出来。
圭子仍身处“怪异”的漩涡之中。
圭子昨天也是在宿舍的寝室里过的夜。那个房间到了幽深的夜晚就会发生离奇现象,而他们说现象的元凶就是那个房间,只要离开那里去避难便什么都不会发生,而且已经证实过了。
但是,圭子没有供她留宿的朋友,而没有说出这件事便是一切的开端。
在那之后,圭子对大家撒了谎,一直在自己的寝室里待到了天亮。
圭子害怕他人的目光,就跟对离奇现象一样害怕。对于圭子来说,被别人当做不正常,被别人斥责这种事,是足以与“怪异”一并放在天平上衡量的,极为强烈的恐惧。
所以圭子默不吭声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可是因为这样,她无法忍受大伙交谈的内容。
他们是以圭子已经避难为前提在做讨论。怪异的话题也好,诅咒的话题也好,都是以圭子不会回寝室为前提,本着某种安心的感情讨论的话题。
那些都是令人讨厌的话题。
回到寝室,“怪异”仍在继续发生,这一点也很可怕。
可是正因如此,圭子已经无法坦白自己的谎言了。圭子很清楚,那样绝对会让大家吃惊,绝对会让大家焦虑,绝对会让大家发火,而圭子不愿意那样。
圭子已经说不出口了。
所以圭子低着头,切断一切,将自己封闭起来。
之后留下的,是恐惧。圭子不去听周围的对话,在脑中阴沉沉地,阴沉沉地,阴沉沉地————回想昨天发生的“怪异”。
………………………………
那件事在昨天也发生了。
昨天夜里,圭子孤零零地上了床,虽然害怕黑暗,但还是一下子就睡着了。
她梦也没做,就像睡在烂泥中一样沉。
但圭子无意间注意到,本来沉入睡眠之中的意识,不知不觉间被拖入到了冰冷的深夜中。
「唔……」
圭子连自己正在睡觉,自己已经醒了都不知道。
在冰冷的夜晚寒气,与充斥着房间的黑暗中,圭子睁开了眼睛。
寝室之内的黑暗景色在视野中展开。然后在此情此景之中,映入圭子眼中的,是黑夜中微微打开的,寝室里的壁橱门。
「………………!」
圭子发不出声音。
本来关得严严实实的壁橱,微微打开了一个口,沉淀在橱柜伸出的浓密黑暗露了出来。
圭子的直觉告诉自己,有什么东西从里头出来了。
那东西不知不觉间从壁橱里爬了出来,现在正潜藏在这个房间里,正潜藏在布满这个房间的黑暗之中。
「………………」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视屋内,却又害怕万一看到什么,随后恐惧侵占了头脑。
她想要闭上眼睛,却无法如愿。此时,圭子的眼睛,已经发现了这个屋子里的一件异常。
她看到了屋子的地板。
一个小小的,明显十分迥异的色彩浮现在黑暗中。
一个白色的,不应该在这里的东西,孤零零地倒在这里。
那是曾经从那个壁橱里消失掉的————圭子亲手制作的“童子大人”的小橡皮人偶。
…………………………
然后,圭子就这样迎来了新一天的早晨。
在文艺社的大伙谈话的时候,圭子一动不动地低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脚下,盯着桌子下面。
圭子的运动包就放在那里。圭子的心思一直都放在那里面的某件东西上。
「………………」
圭子一动不动地垂着头,凝视着放在地上的包。
那个“人偶”,那个用偏白的浅蓝色橡皮擦削成的“人偶”就放在里面。
身为美术社员的圭子心灵手巧,就像雕刻一样将那个用于仪式的“人偶”削成了人的形状。而那个人偶曾经一度从壁橱中消失,如今又回来了。
昨天晚上,它就倒在地上,直到昏沉的晨曦照进来为止,一直和圭子相互瞪视。
到了早上,圭子战战兢兢地捡起了那个“人偶”,并和课本一起放进了包里,严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