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中不知有什么东西,棱子的手忘我地动着。从武巳的角度看不到那边的情况,不过那动作看上去就像是徒手挖掘花坛的泥土一样。
但是,武巳没有功夫去深入思考。
武巳踏进花坛,站在了棱子的身后。
这一路过来,身体已经疲惫不堪,感觉稍有松懈就会直接倒地。可武巳还是拼命地振作精神,勉强维持着站立。
武巳已经坚持不住了,想要哭出来了,恨不得立刻放弃转头回家……哪怕就在这里也好,很想睡上一觉。但是,不把棱子带回去就不会结束。
「…………棱子」
武巳用听起来就像在哭一样的声音呼喊棱子。
「回去吧」
武巳想不到其他能说的话,就这样沉默下来。
棱子没有去听的样子,一个劲地挖着土。从棱子雪白的肩膀旁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被混着腐烂叶子的黑土弄脏的手。
「你在这做什么。快回去吧」
「………………」
「棱子……」
在黑暗与意境中,棱子一个劲地挖着土。
「喂……」
武巳以缓慢的动作将手放在棱子的肩膀上。瞬间,他诧异地将手缩了回去。棱子湿哒哒身体,在室外的寒风之中彻底丧失了温度。
「喂,你在做什么啊……!」
武巳泫然欲泣地大喊,摇晃棱子的肩膀。
如果棱子不会动,感觉那令人吃惊的冰冷触感就像尸体一样。
棱子肌肤的触感,顺着抓住她肩膀的手传了过来。可是湿润柔软的触感已经彻底冷透,就像从冰箱里的胶状物。
「喂……喂…………!」
武巳即便用力摇晃,棱子依旧毫无反应。从打湿的头发之间露出的那张侧脸之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她只是凝视着地面,凝视着花坛中的泥土。
而这个时候,棱子的手依旧在挖土。
武巳准备将棱子转向自己…………棱子一丝不挂的身体进入视野,武巳动摇起来,松开了手。
「………………!」
武巳手一松开,棱子又像最开始那样开始挖土。
武巳再次无计可施,犹豫之后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姑且披在了棱子身上。
——我该怎么办?
强烈的疲劳感侵袭而来,就算想靠蛮力把她带离这里,以武巳现在的状态也完全办不到。
「棱子…………」
武巳丢人地说道
「你在做什么啊……这下面有什么……?」
武巳在棱子身旁坐了下来,无助地看着棱子。棱子只是默默地继续挖土。凝重的寂静,将无助的武巳团团围住。
「喂…………」
这已经不知是武巳第几次向棱子发出用空泛呼喊。
但此时,棱子嘴微微动了起来
「……在这里————」
「咦?」
棱子小声说道
「就在这里」
「————咦?」
「就在这里。就在墙壁里。那女孩被埋的地方」
「!」
当武巳从棱子细若蚊蚋的声音中领会意思的瞬间,就像一盆冷水浇在武巳头上,让武巳冒起鸡皮疙瘩,噤若寒蝉。
「那女孩在呼唤我,所以她就在这里。她呼唤我,让我一起埋进去陪她。于是,她把我带了过来」
「………………!」
「她呼唤我……在墙壁里,一起。一起埋进墙壁里。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一点一点吐露出的话语,速度逐渐加快。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我在里面。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
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