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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快要拂晓了。
在窗帘外面开始微妙发白的这个时间,棱子和亚纪一声不吭地地坐在步由实的卧室里。
两人基本一声不吭,房间一角随便放着深夜电视节目。
电视上放映的电影,两人既没看过也没听说过,但都没去看一眼。
电视仅仅只是在取代BGM。两人纯粹不过是讨厌寂静。
两个人都是一副阴沉的表情。亚纪臭着脸,用手撑着头,亚纪一副世界末日到来般的表情,垂着头。
现在,这个家里只有棱子和亚纪。
步由实在水方的陪同下,上了亚纪叫来的救护车。
水方拜托两人看家,然后就这样过了几个钟头。
「………………」
棱子垂着头,一声不吭。
事情发生之后,棱子就一直沉浸在自我厌恶之中。
棱子再一次毫无作为。叫醒水方的,喊救护车的全是亚纪。棱子再一次什么也帮不上,只顾着惊慌失措。
棱子又没帮上忙,而且又给别人添了麻烦,这让她开始讨厌自己。
棱子觉得,步由实之所变成那样,都是自己害的。如果自己不做多余的事情,步由实应该就不会那么惨了。
又搞砸了。
棱子实在没办法承受这些,非常得消沉。
她觉得一切都是自己害的,思维沉浸在了自责中。
「…………呐,亚纪」
棱子愣愣地说道。
「……嗯?」
亚纪还是撑着脸,回应棱子
「什么?」
「学姐她,不要紧吧…………」
「……明知故问」
两人从开始看家到现在,一次都没提过这个问题。如今问这个确实很奇怪。
不对,硬要说的话,之前完全不说话才更奇怪。
但是,这是有原因的。
因为不论哪方面都完全不觉得没问题。
要是看到步由实被送走时的状况还能觉得她没事,那真的只能说太乐天了。
她的脸一般被血和墨水弄脏,还被堵上嘴巴防止咬舌,人是被整个绑在担架上抬走了。
急救员连忙动用两个人摁住了她严重痉挛、扭曲而且僵硬的全身。
损坏的手指不住地滴着血。
急救员问过惊慌失措的水方步由实有没有癫痫发作的病史。
然后水方在混乱状态下,作为陪护人员一起被带走了。之后,房间的地方上留下了大量的墨水和血渍。
这怎么想都绝非寻常。
即便如此,棱子依旧盼望着步由实平安无事。
希望与现实的差距,让她一直避免谈及步由实安危的话题。现在再谈起这个话题,是因为自责的感情已经膨胀过头了。
棱子开口
「呐……」
「什么?」
「……学姐会不会也死掉呢……就像姐姐那样…………」
然后小声这样说道。
随后,亚纪非常不能理解地看着亚纪,皱紧眉头。那表情是在表达「你究竟在说什么」。
亚纪就像在试探棱子的真实想法一般,直直地观察棱子。不久,亚纪对棱子说道
「棱子」
「…………嗯?」
「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你是把学姐跟姐姐重合起来了?」
「……咦?」
棱子大吃一惊,朝亚纪回望过去。
「怎、怎么会……」
「没有?没有就算了,不过你最好不要混淆了。你要是想那种事,精神会受不了的。说句不好听的,学姐终归只是个外人」
亚纪一脸严肃地说道。
棱子本来很想反驳,但有跟武巳的先例,也就没有说了。
一方面也在于亚纪那种不容置喙的态度,但关键在于棱子自己也有很强烈的那种感觉。就像被看透的那种心情,让棱子没有吭声,直接低下了头。
「…………」
棱子和亚纪再度陷入沉默。
只有电视里的声音空洞地播放出来。
*
在黑夜完全散去的时候,响起大门打开的声音,水方回来了。
棱子和亚纪到玄关迎接的时候,水方的脸色当然不可能好看。他神色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