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奋力把门打开,白光从屋内溢出。
棱子踏进屋内,但步由实毫无反应,就像机器一样只顾动笔。
「……学姐…………?」
棱子喊了过去。
可步由实头也不回。
只有写东西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单调地,毫无生机地,如机械一般,回荡着。
——噶哩噶哩噶哩噶哩噶哩……
那是钢笔的笔尖敲打桌面的声音。
棱子横下心,向步由实走了过去。
「……学姐?」
她喊着步由实,打算拍她的肩膀————可手停住了。
棱子站在步由实的背后……异样的情景飞进她的眼睛。
桌子上,变成了一片蓝色。
步由实正拿着一管旧钢笔,纸也不垫直接把笔尖在桌面上敲打,以异常的速度写着什么。
「噫————」
棱子差点惨叫起来。
鸡皮疙瘩一下子冒了起来。
一次次地振笔疾书让桌面变得就像一个墨水池,一层盖过一层的文字融合起来,让整个桌面化作一个就像蛇在爬行的图案。
细线在整个桌面上胡乱交织,相互融合,编织成一块密度可怕的蓝黑色地毯。
步由实坐在椅子上,就像一个老人一样很弯很弯地驼着背,脸靠桌子非常近,如同在到处舔舐一般。
她把脸几乎贴在桌上,视线来回扫过,握笔的右手就像另一个生物一样抽搐着。
她的手正以异常的速度挥动钢笔。
笔尖敲在桌面上,在桌上把墨水拉出线条,扩张那个令毛骨悚然的青黑色池塘。
——噶哩噶哩噶哩噶哩噶哩噶哩噶哩噶哩噶哩…………
坚硬的钢笔尖在桌面上到处乱爬。
「学姐……!」
棱子近乎惨叫一般叫到,摇着步由实的肩膀。
「!」
棱子随即大吃一惊,拿开了手。
步由实的肩膀非常僵硬,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感就像摸到了雕像。而且她的肉正剧烈地痉挛,活动。
然后,在摇她的时候,棱子看到了她的右眼。
那根本不是活人的眼睛。
眼睛大大张开,眼珠就像玻璃珠一样,没有感情。视线定格住,感觉就像标本的眼睛,只会反光。
「……学、学姐!学姐!」
棱子摁住步由实的右手。
她觉得至少手还是正常的。
可是步由实的手也完全僵硬,如机械般在震动。手剧烈地痉挛,在桌上写下无法分辨的文字。
棱子用力按住那只手,可手停不下来。
那笔尖就像缝纫机一样上下上下,不停地敲打桌面。
钢笔的金属笔尖完全分叉,墨水从比中飞洒出来,在桌子上,墙面上,脸上,衣服上撒上了数不清的蓝黑色飞沫。
钢笔脱手飞了出去。
但步由实的手依旧维持着握笔的形状,手臂还是在挥动,手指一次又一次地敲打桌面。指甲破裂,血流出来,将鲜血的颜色撒在蓝黑色的桌面上。
手指发出恶心的声音,弯向了不合理的方向。
即便如此,手依旧没有停下,用那手指一次次地戳着桌子。
棱子眼看着步由实的手指变形,折向各种方向。
即便如此,步由实仍在用变得像个皮囊的手敲击桌子。
「————不要啊!」
棱子惨叫起来,手从步由实的右臂拿开。
随后,步由实的头就像在反作用力之下弹动了一样,转向棱子。转向棱子的,只有一颗头……一颗脖子快要拧断的头。
看到那张脸,棱子再一次惨叫起来。
那只右眼睁得大开,左眼相反,紧紧地颦蹙着,作出一副扭曲而诡异的表情。
那张脸上溅着血和墨水,污迹斑斑。
她身体不停痉挛,从椅子上摔下去,整个身体剧烈拧动,同时手脚胡乱挥舞,在地上滚来滚去。
此时,她的嘴霍然张开,惨叫迸发而出。
「——————————————————————————————————!」
那声音刚闯进耳朵,恐惧与恶寒瞬间窜上背脊。
这个世上不存在那种声音,是从别的什么世界接收到的。
那声音就像麦克风的高频蜂鸣,但它还包括了更多难以形容的无数音域。
那终究不是人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