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听我说!一斗他呀!一斗他……恢复……记忆……了……」
兴奋地到处报讯的恋歌是在告知这项事实的同时才真正获得真切的感受吧?才说到一半就已泣不成声。
「一斗!记忆!恢复了吗?」
在莉榭耶露像妈妈一样,拿着手帕为恋歌拭泪的期间,来珠大踏步地走到一斗眼前。
「唔、嗯……虽然不是全部,不过……大致……恢复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嗯……呃……啊,来、来、来……来……来……」
来珠「嗯!嗯!」地一再点头,满心期待地等待他说出正确答案。
「夕鹤?」
「我最喜欢哥哥了!」
得出最不希望他弄错的名字,来珠一边说出夕鹤式的回答,一边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着一斗的腹部挥出一记足以使他的身体浮上天空的拳头作为招呼。
「咳!」
「为什么都说到『来…』了,接下来却把方向盘转到相反的『夕鹤』这个方向,哥哥?」
「对、对不起……夕鹤……」
「我爱哥哥!」
在因为那一拳而暂时浮上天空的身体倒在教室地板上呻吟后,来珠说了声「嘿」,接着便脱下鞋子用力踩踏一斗的背部。
「咳、咳……」
「就、就算了吧,来珠卿……!这样一斗卿不是很可怜吗?别再打他了。」
嘀嘀咕咕地说着「我才可怜呢!」的来珠将脚从一斗背部移开。一斗因此从来珠那柔和轻盈到可称为舒服的踩踏中获得解放。此时就快哭出来的友佳梨子朝他伸出手,于是他一边道歉一边起身。
「谢谢你,友佳梨子小姐……」
「喔……喔……?一斗卿叫了我的名字!一斗卿叫了我的名字耶,陛下!」
「友佳梨子元帅好像是听到宝宝第一次开口叫『爸爸』的父亲一样……」
莉榭耶露极为冷静。
「因为妈妈你听!一斗卿叫了我的名字!」
「谁是你妈!」
莉榭耶露极为不冷静。
「那么,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
来珠用力踩上一斗的脚。接着,兴奋有些冷却的友佳梨子再次转向一斗。
「不过,你不去看医生不要紧吗?」
「是,主治的南条医生说,放学后再过去就可以了。」
「是吗……唔,也不是马上过去就会有进展吧!」
友佳梨子换上一副担心的神情,无意义地摸着他的脸,口中说着「太好了太好了」。就像个温柔的大姊姊一样,不停呼唤一斗的名字。
拉开友佳梨子的来珠这次对恋歌送上冰冷的视线。
「……对了,恋歌,你为什么牵着一斗的手,跟一斗一起上学?」
「咦……那、那是……那个,早上……我去叫他起床的缘故……」
「不可偷跑的淑女协定到哪里去了?公平竞争的精神呢?」
心想来珠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就连友佳梨子,以及不知为何,担任起友佳梨子搭档的美文也跟着点头。
「该怎么说呢……这次真是场出色的竞争……」
「没人叫你做总结!」
因为太生气,来珠用手压住恋歌的双颊,用力按压。
「好、好通(痛)喔,来舒(来珠)……」
此时,默默看完夏目漱石所写的《心》的雫,「啪」一声阖上书本之后说:
「看吧,淑女协议瓦解……」
在连这般嘲讽的言词都能接受的温馨气氛中,就只有当事人一斗有件开心不起来的事。
他似乎忘了什么。
擂在内心的那根刺,就像水坝一般,挡住了高兴的心情。
*
放学后,虽然想陪他一起去,但因为有忙碌的公务而不得不死心的恋歌等人送一斗来到大学医院。
在一连串的检查结束后,南条朝他露出「似乎是朝痊愈的方向前进」的冷静笑容。
在道了谢回家的路上,突然有位陌生少女出声叫住一斗。
「西园寺。」
那栋别栋的建筑物并不大,戴着眼罩的少女从一楼窗户朝他挥手。
「东云……上尉?」
一斗对于直到他自己低声说出这句话以前,完全不知她为何这么亲密地对他挥手的自己感到战栗。
东云一脸狐疑地望着他。在看到他那有如看着陌生人的冷漠眼神逐渐蒙上自责的神色后,领悟到了一斗身上发生的事。
在确认东云带有开心意味挥动的手像是断了线的人偶般颓然垂下,视线无力落下的眼眸消失在第2小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