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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想确定彼此的立场,所以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提出这个问题。
可是,情况也已经到达极限。
不只是来珠,恐怕就连恋歌本身也一样。
恋歌像是替那个想法的正确性背书一样,在烦闷的表情中混杂了「终于能说出来了,终于能放下只存在自己心中的感情了」这样的安心感。
接着,从恋歌口中说出的话是……
「嗯,对不起……」
——这句话。
这句话沉重的压在来珠的肩膀上。
她像是无法承担那份重量般,惊愕地垂下肩膀。
精神上的沉重压力令她发出的声音颤抖。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来珠那不管何时决堤都不奇怪的眼泪,之所以被硬生生地挡下,除了她的矜持以外别无其他理由。
「因为……」
恋歌深深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一直如此责怪自己的她,回以不应该说出口的话。
这句话就像是南德原来珠的身体——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要她说出口一样,或许从察觉到北条恋歌的心情开始,便一直放在心上,原本累积在体内的话一涌而出。
「因为……一斗本来应该是我的未婚夫才对……」
「呜……!」
不管是听到这句话的来珠,还是说出口的恋歌,都像灵魂被捏住般微微地颤抖。
「……呜哇……呜呜呜呜呜……」
就像裸露出来的内心遭到殴打般的冲击,终于让来珠忍不住了,开始压低声音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从她捂住脸的手的隙缝间不停落下的泪水,令恋歌慌了手脚。
「咦?不、不是的,我不是要惹你哭……或是要责备你,不是那样的……」
自己真正的身体就在眼前,想碰触却没办法,恋歌将心惊胆颤地向前踏出的步伐往后拉。
然后朝只能袖手旁观的一斗投以求救的眼神。
真要说起来,期待一斗能够收拾这样的事态完全是误判,不过病急乱投医的恋歌无法做出这等程度的冷静判断。
自知已经无处可逃的一斗,驱策着干渴的喉咙挤出话来。
「总……总之……冷、冷静下来吧,来珠……」
「呜……咿呜呜……呜呜呜呜……」
啜泣声当然没有停止。
「对不起……我……」
「不、不……这不是恋歌你一个人的错……」
一斗安慰着沮丧的恋歌,却触怒了来珠。
「是我的错吗……?」
抬起头的来珠扯开嗓门大吼。
「啊,不,我不是那个……」
「什么嘛,一斗是笨蛋!明明没有吻过我,却吻了恋歌!」
畏缩的一斗在听到这句意料之外的话后,显得更加慌张。
「呃,为、为什么要提这件事……?」
一斗的脑海闪过那晚在阳台上发生的事,还有白天在海滩上发生的事。他不知道来珠是指哪件事情,或是两者都有,因此完全乱了分寸。
似乎已经看开的恋歌在长叹了一口气后,说出对一斗隐瞒的真相。
「来珠……看见了。那天晚上在阳台上发生的事……」
「……」
一斗不由得沉默下来。而在这个时候。
在甲板上,被毫无结果的虚无感囚禁的反省会已经结束,友佳梨子悠闲地转动僵硬的肩膀,面带苦笑打开会议室的门。
「哎呀,无意义的军议还真折磨人,卿……等……」
友佳梨子没能察觉门后的气氛,门连敲都没敲便随意打开的动作及话语,因为房内的状况而突兀地停下来。
「你说句话呀,一斗!」
哭肿了眼的来珠正打算拉住一斗时,恋歌介入中间加以阻止。
「别、别这样,来珠……」
不过,这样看来就像一斗及恋歌站在同一边似的,来珠因此感到气愤不已。
「吵死了!你这个狐狸精!」
来珠打了恋歌一巴掌。
在以脑子思考之前,身体便不听使唤地动作——刚刚看来是这样的感觉。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恋歌终于也嚎啕大哭了起来。
打人的来珠因为悲伤、不甘与难为情,这次没有压低声音,而是放声哭了出来。
原本是好友的两人之间的关系出现残酷的破裂,让一斗对于那天晚上没有拒绝那个吻感到十分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