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射的特大箭矢击碎炎弹。具指向性的粉碎火花看来只像如此——然后,事情以最糟糕的形式证明了这个直觉是正确的。
战列右翼升起大火。
转动目光望去,看见燃烧的投石机崩塌,将操作人员压扁。
投石机不可能在短短数秒钟内烧塌。那只能推侧是从被击碎崩塌之处起火的——而实际上也发生了。
另三口投石机坚固巨大的回转轴被打碎,那股威力导致连结基座的柱子都折断坍塌。
「究、究竟发生什么——」
「队长,在那边!」
布雷南朝着部下指出的方向凝神望去,看见那个异形的怪物。
与巨大魔兽相比,他的体型不算多大。应该说比骑兵大上一圈吧。
然而,他的外型就像彻底武装过后的魔兽般,远比巨兽更加奇特。
整体像岩石般由茶褐色与朱色构成的外观所拥有的光泽、形状、光滑感毫无疑问属于甲胃,那是一副铠甲的事实无庸置疑。
明明如此,那比人类大的人形下半身却有四只脚。
沉重却流畅活动的四足。由四足支撑的上半身与连结四只脚的腰部,异样地呈现令人联想到人类肢体的形状,但显然并非人类。
四足的全副铠甲。两手拿着形状复杂棍棒的异形歪歪脑袋停下脚步。
战列左翼,最后三口投石机被打碎了。
当自四足肩膀突出的细长箱子朝投石机前端喷出火花时,在组装中还用到铁的投石机宛如由沙堆成般地粉碎了。
在远方听见也会震痛鼓膜的爆炸声。仿佛将空间本身锋利地一并切碎的高音。然后是投石机粉碎崩塌的声响
「这么……荒谬的事、怎么可能……」
布雷南茫然地呢喃,但四足已进一步展开行动。
从左翼迂回绕行的骑兵队。四足似乎盯上了被派往迎战魔兽生力军——一群拥有八足马身鹰头的葛里菲尼尔——的骑兵队。
远远望去看来也很厚重的躯体,朝着骑兵队疾驰而去。
然而,那可以说是「奔跑」吗?
明明四只脚没有一只离开地面,每只脚却以快到扬起尘土的速度运输身体,如同在冰上滑行般以四足移动。
会跟骑兵交错而过——令人这么以为的疾驰,在前进到远比布雷南想象的位置更加短的距离后停住。四足隔开一段依然无法触及,搭起长弓箭矢或许勉强可射到的距离,停下脚步注视着骑兵队。
难道他又想象刚才一样,从肩部的箱子发射肉眼看不见的箭?布雷南这么想象,而那里上演了远超乎他想象的惨剧。
光的粒子如瀑布般自四足两手握着的棍棒喷出,扫过骑兵队。
每一点光粒都具有被打中地面后削起土壤击飞到半空的威力,土块如同雨点落下的水面般飞溅起来。
足以令人忽视那些土褐色的鲜红迸散。
四足释放的光雨简直像将接触之物无一例外咬碎的大量细小牙齿。无数的牙齿仅仅奉咬碎为至高无上价值,因为没有咽喉可吞下,吞咽物掉落到地上。
当光粒从排头到排尾舔过整支骑兵队后,现场只剩下连投身战场的布雷南都忍不住作呕的丑恶一行秽食物残渣。
「……不可能战胜那种玩意儿。」
在喧嚣的战场上,自布雷南背后喃喃传来的那句台词奇异地滑进耳中。
「呜——啊啊啊啊!」
有什么东西在他一片空白的脑海中迸开。布雷南眼中除了四足之外什么也看不见,耳朵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不想听到。明明心中只有这股冲动,但刚刚听见的话语却不断地回响着。
唯独他的躯体照着训练策马疾驰,握住长枪朝四足冲出去。凭着别说顾及后果,甚至放弃思考的突击,他一口气冲到最前线。
四足覆盖着连眼睛也看不到的朱色装甲的头部,缓缓地转动对准布雷南停下。
四只脚忙碌却不慌张地移动,双手的棍棒前端对准了他。
布雷南在精神上拒绝理解发生了什么事,仅仅奔驰着刺出长枪——光会抢先一步……袭来……吗?
四足手中的棍棒轰然闪烁闪光。
那一瞬间,布雷南飞上半空坠落地面。
「——嘎啊啊啊!」
肩膀、背部,浑身都痛。
「啊、啊?」
只是疼痛而已。他明白。这代表他还活着。
宛如烧烫的石头弹开落下的水滴般的声响层层响起。
当不知不觉间倒卧在地的布雷南起身转向那边时,四足手中的两根棍棒少了一根。
四足看着战列。那边传来欢呼。
不是惨叫。是欢呼。
布雷南也站起来望过去。从浑身上下的疼痛判断,他似乎只是脚踩空马蹬摔下马而已——并非遭到四足攻击。
仰头转向欢呼来源的他看见两样事物。
一是——从后方接近的法吉鲁德旗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