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紧接着,当警卫察觉后便停下了动作,他的双眼睁得老大。
「……在飘浮?」
他似乎是彻底疏忽大意了,里稻用双手拿着那个袋子迅速转动,利用离心力朝着警卫的脸甩过去。
警卫的鼻尖被砸个正着,后仰倒下,然后没再爬起来。草平贴近看他仰倒的样子,只见他两眼翻白,嘴巴一张一合地动着。另一名学校职员也还有呼吸。可能有哪里受伤了,但也无可奈何。
草平急忙将两人拖到外头去,为了让人容易发现,就让他们睡在组合小屋之前。假如这名警卫是来自附近的保全公司,那或许会有人因为担心他没回去而跑来也不一定。草平不知道中间会历经怎样的曲折,但总之他祈祷能有人赶紧发现他们。
为了慎重起见草平还打开手电筒,放在他们头部附近。这样一来就更醒目了吧。
「怎么办?」
草平抬起头,便看到里稻战战兢兢的模样。就算她缺乏表情,但还是无法掩饰住不安的神色。
「里稻,谢谢你救了我。」草平开口道。自己什么事都做不到。
「会露馅儿吗?」
草平摇摇头。
「没问题的喔。不会露馅儿的。」
「诚司、大家,可能会生气……」
草平思考了一下,随后说道:
「就别说出去吧。」
「……咦?」
「透明人的事不会因为这样就露馅儿的。这些人之后大概会把其他什么完全估计错误的事情当成原因。只要我们不说出去,就不会发生任何问题了。不是吗?」
草平觉得实际上应该会是如此。遭到暴徒袭击——如果变成这么一回事,对透明街也不会发生任何影响。
即使如此,在回到街里的路上,里稻还是对自己的行为相当懊悔。尽管草平拼命地安慰她,但看到她失去镇定的样子,草平还是觉得很心痛。里稻看起来就像个无法坦言自己失败的孩子。
沿着街道行走之际,草平无意间想到而开口说道:
「……你要听刚才的故事吗?我以前的故事。」
原先低着头的里稻抬起了头。
「虽然是一点都不有趣的故事。」
倘若说方才那件事是里稻的失败谈,那这则往事正可说是自己的失败谈。尽管说出来也一点都不好笑,但是草平认为这也许能让她转移注意力。
「告诉我。」里稻这么说。
这种时候我在干什么啊——草平心中抱持着这样的念头,但仍旧开了口:
「我上国中以后,随即加入了田径社。我从以前脚程就很快,大家都劝我要好好活用,于是我就想试试看。我当初说要入社后,儿时玩伴的圣跟晴香也一起加入了——虽然晴香是当社团的经理啦。
我从一年级开始就在东京都的大赛上名列前茅。也许是我发育的比周遭人要快,因此具有优势。我比赛的项目是『一百一十公尺跨栏』,就是跨越障碍物的赛跑。专攻两百公尺赛跑的圣速度也很快。我们升上二年级以后,成绩也相当亮眼。」
大卡车在道路上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扬长而去。草平接着继续说下去:
「二年级过了一半之后,圣被任命为社长。那家伙有领导能力,也深受大家信赖,这是理所当然的。我当然也没有任何意见。我没有拉拢人心的力量呢。秋季大赛顺利地举行了。但就结果来看,我们留下的成绩不够理想。当时圣经常把『春季大赛绝对要进军全国』这样的话挂在嘴边。
然后冬季过去,眼看大赛就要到了。若在大赛中输掉,我们就只得引退。因此无论如何都必须获胜。不论是我、圣或是晴香都是这么想。不过某天在练习时出了意外。那天棒球社和足球社由于大赛还是校外练习赛什么的,不在学校操场里。两个社团都不在,也就代表田径社可以独占操场。因而大家分外有干劲。大家都很高兴,觉得是『练习的绝佳日子』。」
里稻一言不发地持续行走。不过草平也知道她确实有在听他说话。
「社团活动开始前一定要做伸展运动,就是所有社员一起做简单的训练。结束后才好不容易能进行各种比赛项目的练习。圣的比赛项目『两百公尺赛跑』,平常没办法好好练习。因为平时有三个社团互相争着用操场,要长时间使用跑道的比赛项目,一定得从最初的起点附近开始练习才行——但是这天有很宽阔的地方可以使用。因此我决定在自己的练习开始前,要先从旁协助他。我把训练时使用的用具塞进箱子里,拿着它穿越操场,然后放进刚刚那个组合小屋就结束了。
我从小屋出来后,圣他们两百公尺赛跑的选手已经开跑了。从弯道起跑接着进入直线——就在这个时候,圣他跌倒了。」
草平沉默了半晌。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圣摔倒的那幅光景。他有如破抹布那样摔倒,然后用空洞的双眼对着天空。
「在全力奔跑的时候跌倒是相当危险的事。事实上圣有撞到头,随后立刻就把他送上了救护车。我本应跟晴香一起跟过去。不过在那之前有一件令我无论如何都很在意的事。」
「在意的事?」里稻发问。
「……嗯。圣在摔倒的瞬间,我看见那家伙的脚边有个发光的东西在弹跳。我想确认那是什么。结果很快就找到了。那是平常练习时使用的哨子。大概是这么小的东西——」
草平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了U字型。
「——那是原本该在放进小屋的那个箱子里头的东西。显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