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亲自传达了那样的预言。但是,像这样从外表上来观察的话,以普通人的角度来说她的年龄恐怕连三十岁都不到。
于是便产生了疑问。教皇这个职位会根据情况在某个时期由新的人选来接替,并且昭告天下,可是关于预言者新老交替这样的事却从未有听闻过。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另一方面,让人更加感到意外的是,恐怕预言者一直都是指同一个人比如说就是眼前的这名女子一直在做着神托的宣言,不过这样的传闻也从来没有听闻过。想必打从一开始,作为预言者,甚至连她的本名都没有被传出来过。
肖佩恩华像是沉浸在悲伤中一般对着预言者继续说道。
「不也许这反而应验了你的预言呢。如果那时你没有告知预言的话,依照当时的情况即便到了现在,想必乱世的局面也依然会持续着。无可否认,与目前这个一触即发的状况比起来,到底哪个才是更好的未来,即使想知道也无从得知」
不幸的总量这个词也用得很巧妙。曾经蔓延至整个大陆的国与国之间的争乱,如果一个劲地持续下去的话,也同样会让全人类走向衰亡吧。但是由于帝国的突飞猛进使这个局面一度趋于平静而作为这个的结果,如今再一次,如同将大陆一分为二的海啸般更加惨烈的战乱已迫在眉睫。一旦开战的话,将会造成比起小国之间的战乱更加恐怖的伤亡数量。
「那么也就是说,那时所发布的诏书,其实并不是教团的某种政治手段」
听闻过后,肖佩恩华面无表情地朝着马希洛点头认同道。
「压根就没有什么政治企图,真地仅仅只是个单纯的预言而已。教团的上层索性将当时的乱世认为是黄金时代」
「黄金时代?」
对于这个与战乱完全扯不上关系的词,帕丽艾尔眨巴着眼。肖佩恩华点了点头。
「没错。如果世道变得荒凉,让人无所依靠的话,人们除了祈求神明便别无他法了。于是自夸着绝对中立的教团信徒们,如果要进行杀戮只要披上异端审问会这层外衣就行了」
换句话来说,这是条默认的国际条约。信徒换言之即是神徒,杀害作为神的仆从的修女啊神官啊之类的行为就等同于背叛神明的背信行为。当时,在由于劣势而先入恐慌着的王侯贵族门逃亡之际,有许多人化装成了别的样子就这样躲避着劫难。
肖佩恩华继续说道。
「有非常多的人抱着不想死的决心亡命到教团领地,有非常多的人理解了自己的败北而转行当了信徒,有非常多的人以捐赠的名义进行贿赂以求高位。如果确定教会是由于战火而受到毁坏的话,就会有非常多的赔偿金通过外交部的强求从各国交汇过来」
在诸多小国的国力普遍地被削弱的同时,只有教团如同将这些国力侵吞着一般作威作福。
这样的事,就好像是亲身经历过似的述说着,这位名为肖佩恩华的枢机卿同样也非常年轻,可是却仿佛尝尽了人生的酸甜苦辣一般。
艾蜜特像是要补充般说道。
「那么激进派的核心骨干大致上,都是在那时混进来后用金钱把职位买到手,原本就跟教团没什么干系的贵族或是暴发户这伙人喽」
「难道连古拉乌迪斯也?」
「貌似曾是某个著名的经商家族出身呢」
于是乎,马希洛不由得理解了。
在泽穆恩与他及其亲信面对面的时候,怎么看都不觉得这帮人是普通的信徒。
像带着圣骑士一拥而入的阿雷克司教,以及来到桌前一决胜负的蒂亚娜司祭那样,沾染着与他们不同的色调。信念之类的就该与其他的事物撇清关系,认为这种事是理所当然的这样子的节操,在他的身上根本就看不到。
并不是宗教家,而仅仅只是个披着宗教家外衣的俗人罢了。对于古拉乌迪斯来说,他所要依靠的并不是上帝的引导之类的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作为巩固自身的利益去开辟道路,那群凡夫俗子,极其理所当然地持有着这种同样程度的意志。
肖佩恩华说道。
「不管怎么说,如今,东部已经被完全地自南北一分为二了。而且所谓神这一理想也被荒废了,更加现实主义的激进派掌握着主导权。即使从我的角度来看,作为领导者,这样的政策也是非常稳固的」
用一句话概括起来,也就是说比起东平西凑的同盟国来说,帝国才更加的坚如磐石。以第三者的视角来冷静地观察的话于是从教团所处的立场来看,比起尽是些没什么本事的小国,仅仅一国就如此的强大,那么要选择与哪边合作显然是一目了然的问题。
「肖佩恩华枢机卿」
「怎么了,艾蜜特枢机卿」
「你说得未免也太不留情面了吧」
第一次听到,艾蜜特发出如此不愉快的声音。
「非常抱歉。因为我不擅长拐弯抹角的说法方式」
肖佩恩华以招待员般的口吻回复到。
虽然两人并没有表现出彼此不合的态度,可是看到预言者泛着困扰的表情,于是马希洛插嘴道。
「不管古拉乌迪斯是圣人还是恶人,问题是现在他正与我们处于敌对这样子的状态」
接着他转向了预言者。
「而且你所说的回避灭亡这个命运的必要条件是,人类的团结这样对吧」
她平静地点了点头。
「是的。既然有你在的话,或许借由将巨大的混沌抑制住,能够为世间带来更加强大的秩序也说不定。正因为这样,你所盼求的大陆和平唯一,只有在迎来混沌之前建立起不可动摇的秩序这一个可能性了」